可不管她咋说,小儿媳就是不松口,最后还推了她一把,那力气不小,邱伟兰差点没站稳,踉跄了一下才扶住墙。“赶紧走!别在这儿耽误我做饭!”
邱伟兰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拄着拐杖,拉着那辆吱呀响的旧车,一步一挪地走出单元楼。那车轱辘不好使,走起来“嘎吱嘎吱”响,像是在哭。街上人来人往,汽车喇叭声、小贩叫卖声混在一起,热闹得很,可她觉得自己像个孤魂野鬼,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活了八十岁,到头来竟然连个家都没了,她越想越委屈,眼泪掉得更凶了,模糊了视线,连路都快看不清了。
真是走投无路的时候,邱伟兰想起了闺女。虽说平时跟闺女脾气不对付,总拌嘴,可现在除了闺女,她也没啥地方可去了。她拄着拐杖,走几步歇几步,路上歇了五六回,腿都走得打颤,膝盖疼得厉害,才总算挪到了闺女家楼下。
可是一进门,邱伟兰就傻了眼。闺女躺在床上,脸色黄得像张揉皱的草纸,一点血色都没有,嘴唇干得裂了口子,连睁眼睛的力气都快没了。女婿坐在旁边,手里拿着药盒,眉头皱得紧紧的,一看邱伟兰进来,脸“唰”地就拉了下来,没好气地说:“您咋来了?您当初把拆迁款都给小弟的时候,现在没地方去了,才想起我们了?你闺女病了天天要花钱,哪有时间顾你啊!”
邱伟兰看着病重的闺女,心里头一紧,像被人狠狠揪了一下,刚想凑过去问问“闺女你咋了?哪儿不舒服?”,就被女婿这话堵得说不出话来。她看着女婿冷淡的脸,又看看躺在床上连话都没法说的闺女,心彻底凉透了。这可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当年生她的时候,自己差点没挺过来,现在自己落难了,连个容身之处都不给吗?
闺女的眼神中充满了埋怨,但对丈夫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让妈暂时住几天吧。”
虽然很委屈,可实在是没别的地方去了,邱伟兰只能忍气吞声地在闺女家暂住。白天帮着女婿洗洗碗、擦擦桌子,尽量少说话,多干活,怕惹女婿不高兴;晚上就蜷在客厅的沙发上,盖着件旧棉袄,那棉袄还是大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