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等我发了工资就还。”沈宴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一丝犹豫,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江晚的脚步顿住了。那块表,是她攒了三个月的工资买的,沈宴毕业那天,她用礼品盒包得好好的递给他:“以后见客户,戴块表显得正式,别让人觉得你是刚毕业的学生。”她记得他当时笑得眼睛都眯了,说“姐,我一定好好戴着”。

现在,他却觉得那是“掉价”的东西。

江晚没回头,只是快步走出咖啡馆。外面的阳光很刺眼,晃得她眼睛发疼,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掉。她沿着马路走,路过一家便利店,进去买了瓶最便宜的矿泉水,拧开盖子,冰凉的水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里的火。

她突然想起十五岁那年,第一次去山里看沈宴。那天雪下得很大,北风裹着雪粒子打在脸上,沈宴穿着件不合身的旧棉袄,袖口磨得露了棉絮,冻得通红的手里攥着个热红薯,硬是塞到她手里:“姐,你吃,我不饿。我奶奶早上刚蒸的,甜着呢。”

那时的他,眼睛里有光,心里有暖,连手里的红薯都带着热气。可现在,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是她错了吗?错在不该十二年如一日地资助他,让他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还是错在太相信“感恩”这两个字,以为真心付出,就会有真心回报?

江晚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心里那棵种了十二年的小树苗,在某个瞬间,彻底枯萎了,连带着那些曾经的温暖,都成了扎在心上的刺。

第三章 微光

江晚找工作的事,一直没着落。母亲的病情又加重了,主治医生把她叫到办公室,语气严肃:“必须尽快做手术,再拖下去,风险会越来越大。”

她跑遍了所有认识的人,以前的客户、朋友,甚至远房亲戚,可要么避而不见,要么找借口推脱。有个曾经跟她称兄道弟的客户,甚至说“江晚,你现在这样,我帮你就是填坑,你别为难我”。

那天晚上,她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