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丽走到阳台,看着楼下霓虹闪烁的华强北,风里带着潮湿的热气,却吹不暖她的心。
她摸了摸还没显怀的小腹,轻声说:“宝宝,你爸爸是不是忘了,以前他没钱的时候,我妈妈还偷偷塞给他一千块做本钱呢。”
楼下有卖炒粉的摊贩在吆喝,像极了他们刚来时的日子,可那时的陈琛,会把最后一口炒粉夹给她,现在的他,却连一句解释都不愿听了。
六月的深圳像个蒸笼,沈丽的孕吐反应越来越重。
那天她在办公室给陈琛整理客户资料,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捂着嘴往卫生间跑,刚吐完,就看见李曼曼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张纸巾,却没递过来,反而笑着说:“林姐,你这反应也太大了吧?陈总说你最近总请假,该不会是故意装病,想让陈总多关心你吧?”
沈丽擦了擦嘴,没力气跟她争,只说:“我身体不舒服,跟你没关系。”
可李曼曼却追上来,故意撞了她一下,沈丽没站稳,扶着墙才没摔倒。
这时候陈琛走了过来,李曼曼立刻换了副委屈的样子:“陈总,我不是故意的,林姐好像不高兴,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
陈琛没看沈丽苍白的脸,只皱着眉说:“丽丽,你别总对曼曼这么冲,她刚来,你多让着点。”
沈丽看着他,突然觉得陌生 —— 她孕吐到吃不下饭,他没问过一句,却因为李曼曼的一句话,就指责她不懂事。
她想说 “我怀孕了”,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 她怕,怕他连这个孩子都不在乎。
那天下午,陈琛让司机送沈丽回家,说:“你在家歇几天吧,别在公司影响曼曼工作。”
沈丽坐在车上,看着窗外掠过的高楼,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司机是跟着陈琛从摆地摊时就认识的,叹了口气说:“林姐,陈总最近是忙昏了头,你别往心里去。”
沈丽摇摇头,没说话 —— 忙昏了头,就能忘了自己的妻子吗?
七月初,沈丽妈妈的病情突然加重,医生说需要立刻做手术,押金要三万。
沈丽手里的钱不够,只能给陈琛打电话,想让他先从公司转点钱过来。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陈琛的声音很不耐烦:“什么事?我正跟曼曼陪客户吃饭呢。”
“我妈要做手术,需要三万块押金,你能不能先给我转过来?” 沈丽的声音在发抖。
可电话那头却传来李曼曼的声音:“陈总,客户还等着呢,别耽误了正事。”
然后陈琛就说:“丽丽,公司最近资金周转不开,你能不能先找你朋友借点?曼曼说她弟弟最近也要交学费,我这边实在抽不开身。”
沈丽的心沉了下去:“陈琛,那是我妈!她快不行了!”
“你别跟我喊!” 陈琛的声音也大了起来,“以前你妈就看不上我,现在是不是故意找借口要钱?我看你就是被你妈撺掇的,想从公司捞钱!”
这句话像一把刀,扎进沈丽的心里。
她挂了电话,蹲在医院走廊里哭,后来是以前跟她一起在城中村做饭的张阿姨路过,看见她可怜,借给她两万块,才凑够了押金。
手术那天,沈丽守在手术室门口,从早上等到晚上,陈琛没来,只让司机送来了一千块,还带了句话:“让她别再无理取闹,公司不是她的提款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