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愿意吗？”陆九渊喃喃。
阿阮沉默片刻，轻声道：“三年前尸潮夜，她临死前对我说：‘若九渊要烧我，别拦他。痛过，才配活着。’”
陆九渊眼眶发热，却强忍泪水。他必须亲自问她。
夜半，他再次来到枯井。
井口荒草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像在低语。他攀下井绳，井底骨灰坛静静躺着。他捧起坛子，对着井壁低吼：
“阿沅！你愿我烧你吗？！”
井内死寂。
只有水滴声，嗒、嗒、嗒，如心跳。
忽然，井壁渗出暗红液体，缓缓聚成两个字：
“愿。”
陆九渊泪如雨下，重重叩首。
可就在此时，井口传来冷笑：
“她若说不愿呢？你是不是就放弃葬世？”
白无瑕站在井沿，白衣如鬼，右眼晶体映出井底血字。她身后，琉璃塔的晶光将整片荒原照得惨白。
“你跟踪我？”陆九渊怒问。
“我只想让你看清。”白无瑕声音冰冷，“你问的不是她愿不愿，是你敢不敢烧。你怕的不是世界毁灭，是你亲手毁掉她最后的存在！”
陆九渊沉默。
她说对了。
他不怕死，不怕痛，却怕焚化炉里，再也看不到她的脸。
白无瑕忽然跃下井，晶臂一挥，井壁血字瞬间蒸发：“没有我的允许，她的魂不会回应你！”
陆九渊怒极，左手尸斑再度蔓延：“滚开！”
“我不滚！”白无瑕右眼直视他，“除非你发誓，永不葬世！”
两人在井底对峙，杀气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