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宫禁寒夜，毒影初现
永安二十七年冬，鹅毛大雪连下三日，把紫宸宫的琉璃瓦盖得严严实实，连宫墙上的铜铃都冻得发不出脆响。长公主赵华筝立于东宫暖阁外，素白披风上落满雪粒，指尖却比雪还凉 —— 方才她亲奉给父皇的参汤，被太医院院判查出掺了鹤顶红，那碗汤，父皇已抿了一口。
“公主，京营已封锁东宫四门，镇国公世子萧彻正带人搜捕可疑人等。” 侍女挽月捧着暖手炉上前，声音发颤，“三皇子殿下的人在宫门外求见，说要‘协助’查案。”
赵华筝抬手拂去肩上积雪，凤眸微沉。父皇缠绵病榻三月，三皇子赵珩联合外戚柳家，早想借着 “护驾” 之名夺宫禁之权。萧彻来得及时，可镇国公府与柳家有姻亲，他会不会瞻前顾后？
正思忖间，暖阁内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紧接着是太监的惊呼：“陛下咳血了！”
赵华筝猛地推门而入，只见龙床上的老皇帝脸色青紫，嘴角溢着黑血，太医院院判正跪在床边施针，手都在抖。萧彻一身银甲闯进来，甲胄上的雪水顺着衣摆淌成水痕，他扫了眼床榻，沉声道：“公主，臣已控制东宫侍卫，柳家的人被拦在宫门外，但三皇子说……”
“说什么？” 赵华筝打断他，目光落在父皇枕边那只空了的参汤碗上，碗沿还留着半个淡粉的指印 —— 那是负责奉汤的宫女青画的，可青画半个时辰前就不见了。
“说臣私调京营，意图谋逆。” 萧彻握拳，指节泛白，“镇国公府刚送来消息，柳家已联合礼部尚书，要在朝堂上参臣一本。”
赵华筝心下一沉。萧彻是她母族这边的人，镇国公府手握京营三成兵权，是她目前唯一能倚仗的势力。可柳家抓着 “私调兵权” 做文章，若父皇真出事，萧彻很可能被先扣上谋逆的罪名，到时候她就成了孤家寡人。
“公主，” 院判突然抬头，声音嘶哑，“陛下脉象微弱，怕是…… 撑不过今夜了。”
就在这时，暖阁门外传来一阵轻响，一个身着灰布宦官服的年轻男子端着药碗进来，身形挺拔，眉眼间却藏着股锐气，与寻常宦官的恭顺截然不同。他将药碗放在案上，垂首道：“尚食局沈惊寒，奉命送来安神汤。”
萧彻皱眉：“尚食局的人怎会到东宫来？陛下的汤药自有太医院打理。”
沈惊寒抬眸，目光掠过萧彻的银甲，最终落在赵华筝身上，语气平静：“方才臣在尚食局备料，见宫女青画鬼鬼祟祟往东宫方向去，手里提着的食盒与太医院的汤药盒不同，便多留了个心眼。后来听说东宫出了毒案，臣猜青画可能藏在尚食局的冰窖里 —— 那里常年锁着，少有人去。”
赵华筝瞳孔微缩。青画是柳太后安插在东宫的人，若能抓住她，就能揪出幕后主使。可萧彻带人搜了半个时辰，都没找到青画的踪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尚食局小吏，怎么会知道她藏在冰窖？
“你敢保证？” 赵华筝向前一步，凤眸紧盯着沈惊寒，“若冰窖里没人，你就是欺君。”
沈惊寒躬身，声音不卑不亢：“臣愿以性命担保。另外，臣在青画的住处找到这个。” 他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的纸条，递到赵华筝面前，“上面写着三皇子与柳家约定的时间，今夜子时，柳家的私兵会从东宫侧门入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