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心里明镜似的。林有财这种人，无利不起早，现在看着有利可图才贴上来。但他也没拒绝，毕竟，要想做成规模，单靠老陈头一家确实不够。
“有财叔，帮忙可以。但我有言在先，”林昊神色认真起来，“第一，货品质量必须过关，不能以次充好，我得验货。第二，包装、物流的成本得均摊，或者从货款里扣。第三，价格不是我定的，是市场定的，卖多少我得跟买家商量，但我保证尽力卖最高价，中间我只收一点辛苦费，或者就算帮乡亲们忙了。”
林有财眼珠转了转，心里快速盘算。听起来林昊似乎没想从中捞太多，这让他稍微放心，又有点怀疑林昊是不是傻。
他满口答应：“没问题！昊子你办事，叔放心！就按你说的办！”
林有财心满意足地走了。他刚走没多久，门又被敲响了。
这次来的是一大帮村民，男男女女都有，个个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七嘴八舌地围着林昊。
“昊子，也帮帮我家吧！我家那几十只甲鱼养了快一年了！”
“还有我家的！我家的更大！”
“昊子哥，你最有本事了，带带我们吧！”
人群里，翠花婶也挤在前面，脸上笑得像朵菊花，仿佛昨天背后说风凉话的不是她：“昊子啊，婶就知道你是个能干大事的！以前就看你有出息！我家那点甲鱼，你可一定得帮着想想办法啊！”
林昊看着眼前这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他们眼中的渴望和贪婪几乎不加掩饰。他心里叹了口气，知道这事一旦开了头，就刹不住车了。但终究是乡里乡亲，他硬不下心肠全部拒绝。
他提高了声音，把对林有财说的三条规矩又大声说了一遍：“各位叔伯婶娘，大家信得过我，我可以帮忙。但丑话说在前头，规矩得守！质量不好的，我不能要。成本大家得一起担。卖多少钱，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但我林昊保证，绝不像王老四那样坑大家！”
“应该的应该的！”
“昊子说得对！”
“我们都听你的！”
村民们此刻无比顺从，只要能赚钱，说什么都行。
很快，林昊的小院就变成了临时收购点。他弄来个公平秤，仔细检查每家送来的甲鱼，合格的过秤登记，不合格的耐心解释为什么不行。
有的村民理解，有的则嘟囔着不满，觉得林昊小题大做。
王老四的小货车好几天没进村了。听说他在家摔了杯子，骂骂咧咧地说林昊断他财路，迟早要倒霉。
偶尔有他的眼线在林昊院子外晃悠，眼神阴狠。
村长林富贵也终于坐不住了。
他倒没亲自来，而是派了个小孩把林昊叫到了村委会。
村委会办公室里，林富贵端着印着“为人民服务”的搪瓷杯，吹着茶叶沫，一副老干部的派头。
“小林啊，坐。”他笑容和蔼，“听说你最近帮乡亲们卖甲鱼，搞得有声有色啊？这是好事，带动村民致富，是我们村干部应该大力支持的！”
林昊笑笑：“村长过奖了，就是帮点小忙。”
“哎，不能这么说嘛！”林富贵摆摆手，身体前倾，压低声音，“这可不是小忙。你看，你这零散着收，也不是个长久之计。而且，你这一个人忙里忙外，多辛苦？账目也容易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