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君！”
我仰天长啸，声音不再是虚无的意念，而是化作了实质的音波，带着无尽的魔气，轰然爆发！
轰——！
禁锢着我的炼丹炉，发出一声巨响，炉壁上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正在炉外盘膝打坐，专心炼化我的凌霄君，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满脸骇然地睁开了眼睛。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还有反抗之力？”
他来不及多想，急忙加大仙力输出，试图压制住炉内的暴动。
可已经晚了。
苍烨的本源魔气，已经与我的灵魂彻底融合。
我不再是柳如烟，也不再是寻烟。
我是承载了苍烨所有爱与恨的新生。
“给我……破！”
我怒吼一声，磅礴的魔气化作一柄漆黑的巨剑，从内而外，狠狠地斩在了炼丹炉之上！
“哐当——！”
上古仙器八卦炉，就这么被我一剑劈成了两半！
我从熊熊燃烧的九天神火中，一步步走出。
黑色的魔气在我周身缭绕，凝聚成一件繁复华丽的黑色长裙。我的头发无风自动，瞬间长及脚踝，颜色也由墨黑变为了妖异的血红。
我的眉心，一朵血色的莲花印记，若隐若现。
我缓缓抬起眼，一双原本清澈的眼眸，此刻已然化作了与苍烨一般无二的赤红。
凌霄君看着我，像是看到了什么绝世的凶兽，吓得连连后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你……你不是柳如烟……你到底是谁？”他声音颤抖，再无半分仙君的风度。
我没有回答他。
我只是抬起手，隔空扼住了他的喉咙，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凌霄君，”我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感，“三百年前，你封我记忆，夺我所爱。”
“半月之前，你将我绑上诛仙台，施以剜魂之刑。”
“就在刚刚，你还想将我炼化，夺我本源。”
我每说一句，手上的力道就加重一分。
凌霄君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四肢徒劳地挣扎着，眼中满是恐惧和求饶。
“现在，你问我是谁？”
我笑了，赤红的眼眸中，是化不开的疯狂和杀意。
“我是来向你索命的，恶鬼！”
5.
“饶……饶命……”
凌霄君从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眼中满是惊恐和哀求。
曾经那个高高在上，视众生为蝼蚁的仙君，此刻在我手中，却像一只被捏住脖子的鸡，毫无反抗之力。
饶命？
我看着他因为缺氧而涨得通红的脸，脑海中浮现出我在诛仙台上，被他用戮仙鞭折磨得血肉模糊的场景。
浮现出苍烨为了救我，被诛神阵的神雷劈得遍体鳞伤的画面。
浮现出他最后在我怀中，意识消散，了无生息的模样。
我的阿夜，那个会在雪地里把唯一一块糖给我的少年，那个会在桃花下为我吹奏难听曲子的少年，那个说要为我命名一颗星星的少年……
他死了。
被眼前这个男人，被他所谓的“三界太平”，被他那可笑的野心，给活活逼死了！
滔天的恨意和杀意，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将我最后一丝理智淹没。
“饶了你？”我缓缓凑近他，赤红的眼眸死死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那你告诉我，谁来饶了我的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