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无法言喻的狂喜和震惊如同海啸般席卷了苏凝所有的理智。她再也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感受着那熟悉的气息和体温，泪水瞬间涌上眼眶，几乎要决堤。
“念宸……念宸……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你怎么会……”她语无伦次，只会一遍遍叫他的名字。
顾念宸轻轻回抱着她，手掌温柔地拍着她的背，像过去每一次安抚她时那样。
“别怕，我在这里。”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苏凝在他怀里贪婪地汲取着这份失而复得的温暖，可就在这时，那行冰冷的规则文字再次浮现在她脑海——
【唯极致情感之泪可启归途，然一去不返】
一旦哭了，就能离开，但离开，就意味着要再次失去他。
这个认知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她即将涌出的泪水。
她猛地从他怀里抬起头，硬生生将眼眶里的酸涩逼了回去，甚至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仿佛连呼吸重了都会惊扰什么。
她不能哭。
绝对不能。
哪怕这只是一场梦，一个幻境，她也甘愿沉溺。
她要用尽一切力气，忍住所有眼泪，只为能在他身边……多待一会儿。再多一会儿。
第二章：温存时刻与惊变
顾念宸的指尖轻柔地拂过苏凝的眼角，拭去那将落未落的湿意，动作熟稔得仿佛时光从未流逝。
“怎么还是这么爱哭？”他低笑，声音里带着她记忆深处那份独有的宠溺和一丝难以察觉的…了然的悲哀。
苏凝猛地摇头，用力眨回所有水汽，甚至夸张地扯出一个笑容：“没哭！谁哭了？是眼睛…对，是这里的光太刺眼了。”她拙劣地掩饰着，心脏却因那句“规则”而剧烈收缩，生怕一滴眼泪就会打破这失而复得的幻境，将他从身边带走。
顾念宸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她，那目光似乎能穿透她强装的镇定，看到底下汹涌的恐慌与不舍。他没有戳穿，只是温柔地执起她的手，引着她在这片虚无的纯白中慢慢坐下，仿佛身下不是冰冷的地板，而是他们曾经公寓里那张柔软的羊毛地毯。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看海吗？”他开口，声音舒缓，像在讲述一个古老的童话，“你非要赤脚去追浪花，结果被一只小螃蟹吓得尖叫着往回跑，一头撞进我怀里。”
苏凝的睫毛颤了颤，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那些被刻意封存、不敢触碰的甜蜜细节，被他轻轻一勾，便鲜活地奔涌而出。
“记得…”她低声呢喃，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你当时笑话我，说我是‘叶公好龙’，只喜欢看海，不敢真正亲近海。”
“后来潮水送来了一个很漂亮的白色贝壳，你说像月亮碎片。”他接着说，眼神悠远，仿佛也沉入了那片蔚蓝的回忆里，“我帮你捡了回来，你宝贝似的收了好多年。”
“嗯，放在书房那个玻璃罐子里，和你送我的所有小东西放在一起…”苏凝下意识地接话，随即猛地顿住。那个玻璃罐子，在他去世后，她再也没有勇气打开过。陆烬曾提议帮她收起来，她拒绝了，却也再也没有看过一眼。
提到这些，心口依旧会泛起细密的疼，混合着巨大的甜蜜，几乎让她窒息。她贪婪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侧脸，每一寸轮廓都与她心底刻骨铭心的思念严丝合缝。是真的，他就在这里。这个认知让她幸福得浑身战栗，又恐惧得指尖发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