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耀更夸张,他正故作姿态地晃着酒杯,那嗡鸣声袭来时,他手一抖,几滴殷红的酒液泼洒在他雪白的衬衫袖口,宛如溅上的血点。
他们三个的脸色几乎在刹那间褪去血色,变得苍白,甚至带上了点痛苦的扭曲。虽然只有极短的一瞬,很快就被强行压制下去,但那份同步的、绝非正常的反应,没能逃过我的眼睛。
怎么回事?
我维持着脸上的蠢笑,心思急转。
【嗯?集体突发性脑血栓前兆?还是这香槟里被谁下了毒?目标是我还是阎硕?要是毒死阎硕倒省我事了……】
我看到阎硕的瞳孔猛地一缩,骇然地看向我。白婉抓着我胳膊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阎耀更是见鬼了一样,猛地抬头,视线死死钉在我脸上。
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困惑,以及一种……仿佛听到了什么绝不可能听到的声音而产生的巨大恐慌。
我继续试探性地在心里嘀咕:
【都看着我干嘛?终于集体发现我其实美得惊天动地、智慧超凡脱俗了?晚了点儿吧各位。还是说……终于良心发现,准备取消今晚的午夜献祭派对了?】
“噗通”一声。
是阎耀。他手里的酒杯终于彻底拿捏不住,掉落在昂贵的地毯上,洇开一大片深红色的污渍。但他完全顾不上,只是瞪大了眼睛,嘴唇哆嗦着,看看我,又看看他的父母,脸上写满了“我是不是疯了”的惊悚。
阎硕的脸色已经从苍白转向了铁青,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试图重新端起那副家主的威严架子,但眼神里的惊骇根本藏不住。
白婉是最快恢复表面镇定的,但她的手指依旧冰凉颤抖。她用力捏了我的胳膊一下,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依旧温柔的声音:“罗罗是不是累了?脸色怎么有点不好?要不要先去休息室坐坐?”
可她心里,或者说,我猜测她此刻的内心,绝对正在疯狂呐喊:刚才那是什么?!是谁在说话?!说什么献祭?!什么替死鬼?!是幻听吗?!可为什么我们三个好像都……
我恍然大悟。
一股极其荒谬又无比畅快的感觉席卷而来。
原来如此。
读心术?
这种只在小说里出现的狗血桥段,竟然发生在了我们这窝貌合神离、各怀鬼胎的“亲人”身上?而且看样子,是全家共享套餐?
老天爷,您这玩笑开得……深得我心啊!
我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甜美,甚至带上了一点恰到好处的、被关怀后的娇憨:“谢谢妈妈,我不累呢。今天可是我的生日,我还没玩够哦~”
同时,我的内心频道火力全开,语速快得如同加特林扫射:
【累?是啊快累死了,看你们演戏比看耍猴还累。猴好歹是明码标价,你们这是又当又立还想让我感恩戴德。哦对了,提醒一下,你们找的那个所谓大师,就是个江湖骗子,简历造假,专门坑你们这种钱多脑仁小的土豪。他连那邪神真名都念不对,仪式咒语第三段漏了关键音节,就这业务水平你们也敢信?是打算献祭不成反被诅咒,全家手拉手变非洲土著吗?】
【还有阎硕,别强装镇定了,你后背冷汗都快把衬衫湿透了吧?是不是在想是不是亏心事做多遭报应了?放心,报应还没正式开场呢,这只是开胃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