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慢慢围过来几个警察，都是刑侦队的人。有人低声说“难怪他刚才能说对案发地，原来是自己干的”，有人说“看着挺老实的，没想到是个变态”，还有人说“早觉得他不对劲，天天蹲在档案室，指不定偷着看了多少案卷”。林默看着这些人的脸——有他帮着整理过案卷的老刑警，有他天天早上帮忙带豆浆油条的年轻警员，有他替着值过夜班的同事，现在一个个都用看垃圾的眼神盯着他，仿佛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犯。
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刚发现自己能钻网络时，还偷偷帮刑侦队恢复过一段被删除的监控片段——那段片段里有第二起案子受害者陈静生前最后出现的画面，他想着能帮上忙，说不定能让大家对他另眼相看，结果被值班的警察骂了一顿，说“临时工别瞎掺和正事，做好你整理档案的活就行”，还把他手里的U盘扔在了地上。
原来在他们眼里，他永远是那个可有可无、连正事都不配掺和的临时工。
“我没有。”林默松开报告，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喉咙里又干又疼，“你们要是不信，现在就能查人脸比对系统，凶手右眼角有疤，叫……”
“还嘴硬！”旁边的警察上前一步，猛地拧住他的胳膊，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的骨头捏碎。冰凉的手铐“咔嚓”一声锁在他的手腕上，金属的寒意顺着皮肤钻进骨子里，冻得他一哆嗦。“带走！老实点！”
被押着往拘留室走的时候，林默的精神顺着走廊的监控网线钻了出去。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门没关严，他听见王队正在里面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却逃不过他的“耳朵”：“局长，您放心，人抓了，指纹比对上了，肯定能钉死。对，就是档案室那个临时工，林默，老家是外地的，在这儿没亲戚没朋友，没背景，好拿捏，就算他喊冤也没人信……您放心，我已经让技术科把材料做扎实了，绝对不影响您的政绩考核。”
原来如此。局长要升迁，这起连环杀人案是他的政绩绊脚石，王队想往上爬，就拿他这个“软柿子”当替罪羊。林默的心沉了沉——他来这座城市三年，从辅警做起，每天最早来最晚走，整理卷宗、打扫卫生、帮人跑腿，什么脏活累活都干，可到头来，却成了别人升官路上的垫脚石。
拘留室很小，大约只有五平米，墙面斑驳，掉了好几块墙皮，角落里的监控摄像头闪着红光，像只眼睛似的盯着他。林默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手腕被手铐硌得生疼，皮肤已经被磨出了一道红印。他没心思顾着疼，精神顺着摄像头的线路往技术科的方向钻——他得找到王队栽赃的证据。
果然，技术科的电脑里还存着他的旧指纹卡扫描件。操作记录显示，半小时前，王队用自己的账号登录了系统，调出了他的指纹卡，不仅看了，还把指纹数据导进了一个U盘（U盘的序列号是“KINGSTON12345”，林默记得这是王队常用的那个）——显然是提前准备好，让技术科的人“恰好”在现场“发现”他的指纹。林默把这段操作记录、王队登录系统的时间戳，还有刚才王队给局长打电话的录音，一起存进了一个临时云盘（他用随机字符生成的密码，记在了脑子里），又顺着网线往市报社的方向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