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嗒嗒嗒—嗒—……
一连串复杂、连续、带着明确意义的节奏,从那根死亡的手指下流淌而出!
苏哲和一旁的秦法医几乎同时拿出了手机,开启录音功能,眼睛死死盯着那根动起来的手指,飞速地在心里或在手机备忘录上记录下对应的点和划!
敲击持续了将近一分钟。对于苏哲来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当那根手指终于耗尽了所有力量,彻底瘫软下去,再无动静时,苏哲和秦法医的手机上都记录下了一段长长的密码。
两人几乎同时开始破译。熟悉的字母在苏哲脑海中飞速组合。
翻译出来的瞬间,苏哲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世界都在他眼前轰然崩塌,失去了所有颜色和声音!
密码的意思是:
“凶 手 是 周 铭。天 台 水 箱 后 有 监 控 盲 区。他 推 我。录 音 笔。我 吞 下 了。取 出 它。”
冰冷的泪水混合着滔天的愤怒和难以置信的震撼,疯狂地涌出他的眼眶。他的薇薇……在他承受着最后恐惧和痛苦的时刻,竟然做出了如此决绝而勇敢的事情!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不仅指认了凶手,还用自己的身体,藏下了能将那个恶魔彻底送入地狱的铁证!
“报警……”苏哲猛地抬起头,双眼赤红,声音因极致的情绪而扭曲,“立刻报警!要求解剖!现在!”
秦法医看着他,苍白的脸上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满意?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5 铁证与逮捕
警笛声再次划破了殡仪馆夜的寂静,这一次,带来的不是绝望,而是追寻真相的急切。
警方对苏哲提供的惊人线索感到极度震惊和怀疑,但在“秦法医”以专业身份冷静地陈述了发现过程(她巧妙地省略了超自然细节,改为“在遗体整理过程中发现异常紧握的拳头,经家属提醒其特殊习惯,怀疑体内藏有异物”)后,最终还是批准了进行紧急解剖取证。
过程对苏哲而言无异于另一种酷刑。他站在解剖室外,背靠着冰冷刺骨的墙壁,听着里面传来的细微器械声,想象着薇薇的身体再次被打开,心如刀绞。但他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陷进掌心,用疼痛强迫自己保持清醒。这是薇薇用生命换来的机会,他必须坚持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如同在油锅中煎熬。
终于,解剖室的门开了。一位戴着口罩、眼神中充满震惊与严肃的法医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无菌证物袋。
“找到了。”法医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确实在胃部深处,用一个……嗯,避孕套包裹得很好,密封性极佳。”
证物袋里,是一支小巧的、沾着浑浊胃液的银色录音笔,在灯光下反射着冷冽的光。
苏哲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扶住墙壁才没有倒下。愤怒和心痛几乎要将他撕裂。
接下来的事情进展得快得超乎想象。录音笔被迅速送往技术部门进行处理,里面的音频文件虽然环境嘈杂,有呼啸的风声,但对话却惊人地清晰:
先是林薇绝望而愤怒的质问,声音因恐惧而颤抖:“……周铭!为什么?我们是最好的朋友!苏哲那么信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