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也微笑着看着我，等待我的答案。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我缓缓抬起头。脸上残留的血色仿佛都褪去了，只剩下一种冰冷的苍白。但我的嘴角，却一点点，一点点地牵起。
那不是笑。
更像是一种猎食者看到猎物主动跳进陷阱时的玩味和冰冷。
我的目光掠过杨可可那副得意的嘴脸，声音清晰、冷静，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轻快，响彻在突然安静下来的教室里：
“好啊。”
“那我要那750分。”
……
……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班主任。杨可可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像是被冻住的奶油，看上去滑稽又可笑。
她似乎没听懂，或者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我……同意了？
我不要钱，居然真的要了分数？
这和她预想的剧本完全不一样！她抢了钱，我难道不该是愤怒、不甘、被迫选择分数吗？我怎么会这么痛快？甚至还笑着说“好”？
一种莫名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第一次攫住了杨可可的心。她看着我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了以往的温和与退让，只有一种让她心慌的冷漠和洞悉。
她好像……丢了什么东西。
某种比750万更重要的东西。
但她想不明白，只能强行把那点不安压下去，在心里恶狠狠地骂了一句：装什么装！书呆子就是书呆子！等以后我成了百万富翁，有你哭的时候！
她不会知道，从这一刻起，命运的齿轮已经彻底逆转。
猎人，已经就位。
2
高考放榜日。
“750分！真的是750分！满分状元！我们省的！叫林晚！”
新闻像是插了翅膀，瞬间席卷了整个城市，乃至全国。媒体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蜂拥而至，将我家那个小小的客厅挤得水泄不漏。
长枪短炮对准了我，闪光灯咔嚓作响，几乎要闪瞎人的眼睛。
“林晚同学，成为史上第一个满分状元，你有什么感想？”
“林晚同学，你的学习方法能分享一下吗？”
“接下来打算报考哪所大学？是国内顶尖学府还是出国深造？”
问题一个接一个抛来。
我坐在沙发上，身上还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与眼前这阵仗格格不入。但我没有丝毫怯场，脸上甚至没有过多的狂喜，只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平静和淡然。
前世，我经历过比这更大场面的融资发布会、上市敲钟。这点阵仗，撼动不了我分毫。
我抬起眼，目光精准地找到了本市影响力最大的那家电视台的镜头，缓缓开口，声音清晰而冷静：
“分数，只是一个数字，一个工具。”
现场稍稍安静了一些，记者们似乎有些意外我的开场白。
我继续道：“重要的是，如何利用这个工具。我很感激它给我带来的机会。”我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补充了那句在我心中酝酿已久的话：
“我会用它，来‘回报’所有在我成长道路上，帮助过、激励过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