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我还是个在天桥下卖切糕的。
推着一辆破三轮,风里来雨里去,月入三千。
女朋友都跟人跑了。
她说我这辈子也就这点出息了。
三天后,福布斯排行榜上最有权势的那个男人,跪在我面前,只为求我赏他一点切糕渣子。
而我的前女友,正在队伍的末尾,为了一个摇号资格,哭得梨花带雨。
这一切,都得从全球断糖那天说起。
——
我叫张伟。
一个平平无奇的切糕摊主。
我家祖上三代都是卖切糕的。
传到我这代,生意早就一落千丈。
现在的人,嘴都刁。
什么网红蛋糕,什么法式甜品,把切糕这种老古董挤得没地方站。
我守着爷爷传下来的手艺和那辆破车,勉强糊口。
直到“大断糖时代”的来临。
起初,没人当回事。
新闻里说,一种未知的微生物在全球范围内迅速繁殖。
它们不感染人类,不感染动物。
专门分解一切结构式里带着羟基的有机物。
通俗点说,就是糖。
蔗糖,果糖,葡萄糖…一夜之间,全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超市货架上的糖包,第二天早上打开,里面全是毫无味道的白色粉末。
可乐变成了带气儿的苦水。
蛋糕店的蛋糕,成了五颜六色的发糕。
一开始,大家还觉得新奇。
“无糖生活,健康你我他。”
“正好减肥了。”
朋友圈里一片祥和。
三天后,人们开始不对劲了。
没有糖分补充,大脑的多巴胺分泌急剧下降。
全世界都陷入了一种集体性的萎靡和暴躁。
街上的人们,一个个面无表情,眼神空洞。
工作效率降低了百分之九十。
娱乐活动全部停止。
谁还有心思看电影?电影有糖水好喝吗?
全球经济,应声崩盘。
我,当然也失业了。
切糕的核心是什么?
是糖。
是熬得恰到好处,能拉出丝来的糖稀。
没了糖,我的切糕就是一盘炒干果。
谁买?
我颓然地坐在出租屋里,看着墙角那辆落满灰尘的三轮车。
车上,还放着最后一块没卖出去的切糕。
那是我用最后的家当做的。
原本指望能在周末的庙会上翻个本。
结果“大断糖”来了,庙会都取消了。
这块切糕,成了我最后的资产,也是我失败的证明。
房东在外面砸门。
“张伟!这个月房租什么时候交!不交就给我滚出去!”
我摸了摸口袋,比脸还干净。
女朋友的微信还停留在三天前。
“张伟,我们分手吧,我跟着王总走了,他答应给我买最新的水果手机。”
“你呢?你连一块提拉米苏都舍不得给我买。”
“你这辈子就这样了,守着你那破切糕过吧。”
我苦笑一声。
提拉米苏?
现在王总拿一车水果手机,也换不来一口提拉米苏了。
因为这个世界,连带着甜味的水果,也一起绝产了。
所有果树结出来的果子,都变得和啃木头一个味。
我饿了。
饿得发昏。
屋里什么吃的都没有。
我看着那块切糕,动了心思。
虽然没了甜味,但好歹都是坚果和蜜饯,能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