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消失在美甲店的十分钟
市局接到报案时，陈默正在解剖室盯着一具溺水尸体的肺叶切片。手机震动的瞬间，他指尖的镊子顿了顿——屏幕上“老周”两个字跳得急促，这种频率的来电，通常意味着案子不一般。
“陈队，城西‘指尖时光’美甲店，顾客失踪了。”老周的声音裹着风，背景里能听见警笛的嗡鸣，“家属说人进去做美甲，十分钟前联系不上，店员说人早就走了。”
陈默摘下手套，扔在消毒盘里发出脆响：“地址发我，二十分钟到。”
城西的商业街刚过晚高峰，霓虹招牌把人行道映得五光十色。“指尖时光”在二楼，玻璃门贴满了新款美甲海报，门口围着几个警察，一个穿米色风衣的女人正抹着眼泪，看见陈默过来，立刻扑上来：“警察同志！我女儿呢？她叫苏晓，二十三岁，进去做美甲，说好了昨晚给我打电话，现在电话没人接，微信也不回！”
陈默扶住女人的胳膊，目光扫过她手里的手机——最新通话记录停在19:07，备注是“晓晓”，微信最后一条消息是苏晓发的“码，我选好款式了，大概一小时好”，时间是19:10。
“您最后联系上她是19:07？”陈默掏出笔记本，“她什么时候进的美甲店？”
“19:00整！我看着她上的二楼，就在对面咖啡店等她。”女人指着街对面亮着灯的咖啡店，“我每隔十分钟给她发一条消息，19:40那条她没回，我打电话就没人接了，我跑上来问，店员说她19:30就走了！这怎么可能啊？做个美甲哪有半小时就好的？她怎么需要这么久联系不上啊？”
陈默皱了皱眉。美甲店不大，进门是前台，里面隔出三个隔间，分别标着“单色区”“款式区”“护理区”。店员是两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吓得脸色发白，其中一个叫林萌的，是给苏晓服务的美甲师。
“苏晓是19:05进来的，选的是法式贴钻款。”林萌的声音发颤，手里还攥着没收拾完的钻盒，“我给她修完死皮，刚涂完底胶，大概19:25的时候，她接了个电话，说出去跟人说两句话，马上回来。我以为她去楼道打电话，等了五分钟没回来，我出去看，楼道没人，我还以为她提前走了，没好意思问……”
“她接电话的时候，有没有说对方是谁？”陈默走到苏晓坐过的位置，椅子还保持着向后仰的角度，桌上放着一杯没喝完的奶茶，吸管上有淡淡的口红印，旁边是苏晓的手机壳——粉色的，上面挂着一个小熊挂件，唯独没有手机。
“没说，就听她说‘好，我马上出去’，语气挺正常的，不像吵架。”林萌回忆着，“她出去的时候没带包，就揣着手机走的。”
陈默起身，走到楼道口。美甲店在二楼，楼道只有一个出口，通向一楼的消防通道，通道口的监控坏了——据物业说，三天前被一辆送快递的三轮车撞坏了，还没来得及修。
“19:25到19:30，这五分钟里，有没有人看到苏晓？”陈默问前台的店员。
“我……我看到了。”另一个店员张婷小声说，“19:27左右，我去楼道倒垃圾，看见苏晓站在消防通道口，跟一个男的说话。那男的背对着我，穿黑色连帽衫，个子挺高的，具体长什么样没看清。我倒完垃圾回来，他们就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