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谨言，三年前，你送我的那支并蒂莲花簪，还在吗？”
那是他送我的第一件礼物。
我一直视若珍宝。
傅谨言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会问这个。
我沉默了片刻，才从袖中拿出那支簪子。
傅谨言接过簪子。
“现在，该物归原主了。”他递给季棠棠。
“真好看！谢谢谨言哥哥！”
她拿着那支本该属于我的簪子，在我面前炫耀。
然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我，故作天真地问：“妹妹，你不会生气吧？这簪子本来就是谨言哥哥送给我的，对不对？”
我看着她，忽然笑了。
我抬手，拔下自己头上的一支素银簪子。
在傅谨言和季棠棠错愕的目光中，我用簪尖，对准了自己的心口。
第5章
“你疯了！”
傅谨言厉喝一声，快如闪电地夺下了我手中的银簪。
簪尖已经刺破了我的衣衫，在胸口留下一个细小的红点，渗出丝丝血迹。
“妹妹，你这是做什么呀！”季棠棠吓得花容失色，躲进傅谨言怀里，“你若是不喜欢我拿这簪子，我给你就是了，何必寻死觅活的？谨言哥哥，我害怕……”
傅谨言紧紧抱着她，安抚地拍着她的背，看向我的眼神却淬了冰。
“季婉婉，你又在玩什么把戏？用自残来博取同情？收起你这套下作的手段！”
我靠在冰冷的车壁上，看着他怀中的季棠棠，轻声笑了。
“夫君说笑了。我不是在博取同情，我只是……想试试这簪子够不够锋利。”
“试它做什么？”傅谨言的眉头皱得更深。
“用来……”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剔骨还恩。”
车厢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傅谨言的瞳孔猛地一缩，抱着季棠棠的手臂都僵硬了。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把这三年来，你给我的所有‘恩情’，都还给你。”我平静地看着他，“你给了我丞相夫人的位置，给了我锦衣玉食，给了我满京城的羡慕。这些，我都记着。如今姐姐回来了，我这个赝品，也该把不属于我的东西，一样一样地还回去了。”
我的语气很平淡，没有歇斯底里，却让傅谨言的脸色变得煞白。
“季婉婉，你别胡说八道！”
“谨言哥哥，妹妹她肯定是受刺激了，”季棠棠小声地劝着，“我们别理她，让她自己冷静冷静就好了。”
“我很冷静。”我打断她的话，目光始终锁定在傅谨言身上，“从今天起，我不再是丞相夫人。我会搬出主院，住进下人房。我会亲自伺候姐姐，直到她痊愈。然后，我会自请下堂，离开相府。从此，你和姐姐，才子佳人，再无我这个障碍。如何？”
傅谨言死死地盯着我，仿佛想从我脸上看出一丝玩笑的痕迹。
我的脸上，只有一片死寂。
“我不准。”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哦？”我挑眉，“为什么不准？难道夫君……舍不得我这个赝品？”
“你！”傅谨言被我噎得说不出话。
他当然不是舍不得我。
他只是不能接受，一向对他百依百顺的我，会突然提出离开。
这挑战了他的权威，损害了他作为男人的自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