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分明是在给我解围。
我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一幅画而已，多少钱，我赔给你。”傅谨言冷冷地说，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
“钱？”男子嗤笑一声，“大人觉得什么都能用钱解决吗？我这画，画的是我未来娘子，是无价之宝。现在被毁了，你们说怎么办？”
季棠棠柔柔地开口：“这位公子，实在对不起。都怪我，要不是我想吃桂花糕，妹妹也不会急着赶路撞到你。要赔偿，就由我们相府来出吧。”
她又开始扮演善良懂事的角色了。
“相府？”男子挑了挑眉，“原来是丞相大人和丞相夫人，失敬失敬。”
他嘴上说着失敬，脸上却没有半分敬意。
“既然是丞相府，那想必是讲道理的。”男子看向我，“这位夫人，你撞坏了我的画，我也不要你赔钱。你只需要……答应我一件事，我们就算两清。”
“什么事？”我问。
“现在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他笑得像只狐狸。
这分明是无理取闹。
傅谨言的耐心显然已经告罄。
“放肆！你敢消遣本相？”
“大人言重了。”男子站直身体，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我只是觉得，这位夫人……罪不至此。”
他的目光落在我红肿的脸颊上。
“谨言哥哥，我们别理他了，我们回家吧，我头好晕……”季棠棠适时地拉了拉傅谨言的衣袖，身体摇摇欲坠。
傅谨言立刻紧张起来，扶住她：“棠棠，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就是有点冷……”她说着，就往傅谨言怀里缩了缩。
傅谨言的注意力瞬间被全部吸引过去。
他脱下自己的外袍，裹在季棠棠身上，然后一把将她横抱起来。
从始至终，他没有再看我一眼。
“季婉婉，自己滚回来。”
他抱着季棠棠，丢下这句冰冷的话，转身就走。
雨还在下。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相拥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雨幕中。
心，一点点沉入谷底。
“喂，你还好吧？”那个陌生男子走到我身边，递过来一方干净的手帕，“擦擦吧，脸都花了，跟个小花猫似的。”
我没有接。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问。
“我？”他耸耸肩，“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行吗？”
“丞相府的闲事，不是谁都能管的。”我提醒他。
“我知道。”他笑，“但我这人就喜欢管闲事。我叫萧衍，你呢？”
我没有回答。
“行吧，小哑巴。”萧衍也不在意，“看你这样子，回去也免不了一顿罚。要不……跟我走？”
我看着他，觉得这人简直莫名其妙。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因为……”萧衍凑近我，压低了声音，“我知道你是谁。季家的二小姐，季婉婉。我也知道，你那个好姐姐，三年前是跟着一个穷书生私奔的。你说，如果当朝丞相知道自己费尽心力找回来的白月光，是个跟人私奔过的残花败柳，他会是什么表情？”
第4章
“你……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这件事，是季家最大的秘密。
当年姐姐留下一封信，说与哥哥的同窗情投意合，决定私奔，追求真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