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搬来的哥哥会温柔叫我“小太阳”。
十年陪伴，他替我挨打，给我讲题，攒钱买我最爱的草莓蛋糕。
十八岁生日那晚，我鼓起勇气想表白，却听见他冷笑：“要不是赌输了，谁愿意哄那个蠢货？”
十年后医院重逢，他是天才医生，我是绝症患者。
他红着眼问我：“为什么不等我回来解释？”
可我的诊断书上，写着癌细胞已扩散到心脏。
就像那年的真心，再也拼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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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孔，刺鼻又粘腻，怎么都甩不掉。
我缩在医院冰凉的塑料椅子上，捏着那张薄薄的纸，指尖抖得厉害。
诊断书上的字迹有点模糊，可能是我眼睛出了汗。
“恶性肿瘤”、“心脏扩散”……
这些词张牙舞爪，像烧红的钉子，一颗颗钉进我脑子里。
周围嘈杂得很，哭的，喊的，医生护士匆忙的脚步声，推床轮子咕噜咕噜碾过地面。
可所有这些声音，都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闷闷的，传不到我这儿。
世界好像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我心里那个倒计时的钟，咔嚓，咔嚓，走得又重又急。
“下一个，苏清然！”
护士的声音穿透那层玻璃，我猛地回神，吸了口气，想站起来，腿却软得厉害。
一只修长干净的手伸过来，扶住了我的胳膊。力道很稳，指尖却透着凉。
“小心。”
声音低沉，有点哑，撞进耳朵里，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熟悉感。
我浑身一僵，慢慢抬起头。
白大褂，听诊器，胸牌上“心脏外科 沈聿”几个字刺得我眼睛疼。
视线再往上，对上一张轮廓分明的脸。
成熟了，棱角更锋利了，金丝眼镜后面那双眼睛，曾经盛满了我整个年少时代的阳光。
可现在，那里面只有职业性的冷静，以及一丝……还没来得及褪尽的疲惫。
是他。
沈聿。
他显然也认出了我。
扶着我胳膊的手骤然收紧，捏得我骨头生疼。
他脸上的平静像是脆弱的瓷器，一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缝，露出底下巨大的惊愕，和某种我不敢辨认的情绪。
“……小太阳？”
这三个字从他唇间溢出来，又轻又颤，像怕惊扰了什么。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那股熟悉的、撕扯般的钝痛立刻蔓延开，疼得我指尖都麻了。
我猛地抽回自己的胳膊，动作快得几乎带倒旁边的垃圾桶。
“认错人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没有一点起伏。
我攥紧那张诊断书，指甲几乎要掐进纸里，转身就想逃。
多待一秒，都觉得呼吸不上来。
“苏清然！”他一步挡在我面前，语气急切的厉害，那点医生的冷静荡然无存。
他的目光死死锁着我，或者说，锁着我手里那张被我揉皱的纸。
“你怎么在这里？你……”他视线往下扫，最终定格在诊断书露出来的一角上。
他的脸色几乎是瞬间就白了下去，比身后的墙还要难看。
他猛地伸手，想要拿过去看。
我像被烫到一样，狠狠把手背到身后，连退了好几步，脊梁骨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激起一阵战栗。
“不关你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