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胡说”我下意识反驳，用剧本敲了敲他的手臂，“先看剧本吧。”
那是一场追逐过后的强吻戏。
剧本要求很简单：我跑，他追，他追上我，将我按在墙上，吻下来。
排练开始，我按部就班地跑着，听着身后逼近的脚步，我还在内心预演着等会什么姿势，什么表情才能显得又脆弱又好看。
脚步声停了，顾凛抓住了我的手腕，力道极大，攥的我骨头都发疼。
完全不同于平常精准控制的力道。
我还没完全转过身，就被一股近乎粗暴的力道猛地掼在了墙上。
墙壁冰凉，顾凛的身体紧跟着重重压下来，严丝合缝，几乎将我肺里的空气挤了出去。
我的视角完全被他的身形遮住了。
不同寻常的气氛让我难得有些紧张。
我咽了咽口水，预演结束了，该停了？
没有。
他没有停在他该停的位置。
他的呼吸又重又急，灼热地喷在我的脸颊上，胸膛压下来，撞得我背脊生疼。
他的眼底翻滚着一种我完全陌生的深浓情绪。
“顾……”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状态吓到了，下意识地想叫他的名字。
可名字还没出口，他的吻就砸了下来。
滚烫的舌撬开牙关，深入，纠缠。
空气没了，脑子空了。
我推他，手腕被他铁钳般的手攥得更紧。
动弹不得。
我尝到他口腔里淡淡的薄荷糖味道，感觉到他全身肌肉的紧绷和微颤，听到他喉咙里溢出的一声极其压抑又像是宣告主权般的低喘。
这不对，这完全不对，太过了……
导演没喊卡。
四周死寂。
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和我微弱挣扎时衣料摩擦墙壁的窸窣声。
时间被无限拉长。
在我窒息前，他稍稍退开。
额头还抵着我，鼻尖蹭着鼻尖。呼吸灼热交织。
他的眼神依旧深得吓人，里面翻涌着怒火、占有和一丝我无法解读的复杂。
然后，我清晰地听到了不远处，工作人员极力压抑却还是漏出来的气声：
“卧槽……这俩不会来真的吧？”
“不像演的，顾老师这……吃错药了？”
“刚才不还好好的和小林打闹呢么，这醋劲……”
嗡——
像是一盆冰水混合着辣椒水从头浇下，瞬间冻结又灼伤了我所有的感官和思维。
那些被我刻意忽略、用“敬业”来自我欺骗的细节，在这一刻，排山倒海般地砸回我的脑子里，并且有了全新的注脚。
5.
他刚才的失控，是因为看到我和林杭玩闹吃醋？
巨大的恐慌和被卷入未知领域的茫然瞬间攫住了我。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推开，力道大得自己都踉跄着撞到墙上。
嘴唇又麻又痛，肯定已经肿了，嘴里甚至隐约尝到一丝铁锈味。
顾凛被我推开，眼底的风暴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歉意和后悔。
我避开他的视线。心脏几乎要撞出胸腔。
无论怎么想，猜测只是猜测，工作还要继续。
我将声音刻意压得平稳：“顾老师，这条过了吗？”
白天那场预期外的吻戏到底还是让我心绪难平。
鬼使神差地，我点开了一个匿名的情感论坛，斟酌着发了一个帖子：
【求助】合作伙伴入戏太深，行为越界了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