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低沉，带着睡意朦胧的沙哑，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
但我隔天醒来，除了轻微的头痛，身边并无任何异样。
顾凛依旧是一副清冷自持、专业至上的模样，仿佛昨夜那依偎的温暖和耳畔的呓语只是我醉酒后的一场荒唐幻梦。
我将这点疑虑抛诸脑后，转而沉浸在一种巨大的喜悦和成就感中。
能遇到这样一个颜值顶尖、演技在线、还如此全力配合、甚至主动创造营业条件的搭档，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我仿佛已经能看到CP粉狂欢、热搜霸屏、工作邀约纷至沓来的美好未来。
高强度的相处下，我俩关系突飞猛进。
微信里，我从毕恭毕敬的“顾老师，请问”变成了理直气壮的“哥，我饿了”“哥，这段戏好难啊怎么办。”
他总是很快回复，有时是外卖截图，有时是深夜的一通视频通话，耐心地陪我捋剧本。
片场休息，我会很自然地凑过去和他喝同一杯水，吃他递过来的水果。
拍日常戏时，导演还没喊开始，我已经习惯性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
有次拍吻戏，他靠的极近，呼吸交错间，我鬼使神差地嘟囔了句：“哥，你睫毛好长啊……”
说完我自己先愣住了，他却只是眼底笑意更深，指腹轻轻蹭过我的唇角，低声道：“专心些。”
导演说这段花絮放出去能猛吸一大批cp粉。
我得意极了，果然关系好才能麦出强大。
我满心都是事业即将起飞的澎湃，以及对我这位“神仙搭子”的无限感激。
4.
直到一场看似平常的走戏，那些掩盖在职业素养光环下的不对劲彻底在我脑海中炸开。
开拍前，我和同组演男二的演员林杭窝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对台词。
林杭活泼开朗，戏里戏外和我关系都不错。
对到一场争执戏，情绪上来了，他笑着推搡了我一把。
我也没和他客气，勾着他的脖子作势要把他撂倒，两人在沙发上笑闹着扭作一团。
“哎呦，安闻，就你这小身板还想压我呢？”
林杭笑得直喘气，胳膊肘顶着我的肋骨，我则试图去挠他痒痒。
“谁压谁还不一定呢，看招！我这就制服你。”
我笑着反击，完全没注意到休息室门边多了个身影。
顾凛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两份修改后的剧本，脸色有些沉。
他目光落在和林杭笑闹成一团、肢体接触频繁的我身上，眼神暗了暗。
林杭先看见了他，立刻收敛了笑，松开我，端坐在沙发上，喊了声顾老师。
我也赶紧爬起来，有点不好意思的打招呼：“哥，你怎么来了，找我们有事儿吗?”
顾凛没说话，只是走过来，将其中一份剧本递给我。
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新改的戏，重点部分我标注了，你先看看。”
他的视线在我和林杭之间短暂扫过，没有多做停留，转身离开了。
我接过剧本，有些莫名的心虚，刚才玩闹的兴致一下冷却了下来。
林杭凑过来小声和我说话：“顾老师气场好强，他刚才是不是不高兴我俩太吵了？”
我摇摇头，“可能吧。”
林杭在一旁嘟囔了句，“顾老师刚看我的眼神跟我抢了他对象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