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话，只是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从我手里，抽走了那本相册。
4
取结果那天，马家全员出动。
乌泱泱的人群，连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都来了，把小小的鉴定中心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张兰就站在人群最中央，唾沫横飞地向所有人宣判我的“罪行”。
“这个不要脸的荡妇！在外偷人，怀了个野种回来败坏我们马家的门风！”
马伟站在她身后，只会麻木地重复一句话。
“曾淑惠，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我拨开人群，径直走向前台，拿到了两个密封的牛皮纸袋。
我先拆开第一个，当着所有人的面，递给了医生。
医生清了清嗓子，公事公办地念出那行冰冷的文字：
“经鉴定，曾淑惠女士腹中胎儿，与马伟先生存在亲子关系。”
孩子是马伟的。
马伟脸上的暴怒凝固，随即转为一种近乎癫狂的狂喜。
他傻笑着，张开双臂就要来抱我。
“淑惠！我的好老婆！”
我侧身，冷着脸躲开。
他扑了个空，尴尬地僵在原地。
张兰爆发出尖利的嘶吼。
“假的！这份报告是假的！你这个贱人收买了医院！”
她发疯一样从那个破旧的皮包里，甩出一叠照片和一份皱巴巴的打印纸，狠狠摔在我面前。
“曾淑惠，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照片散落一地。
主角是我，还有一个我根本不认识的陌生男人。
照片上的“我们”，姿态亲昵，背景是酒店门口。
那份打印纸，是一份伪造的酒店开房记录。
“曾淑惠！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马伟的狂喜还没来得及褪去，双眼就瞬间被烧得通红。
他嘶吼着，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
“结婚三年没动静，一怀就怀个野种！我们马家到底哪点对不起你！”
亲戚们的窃窃私语，变成了毫不掩饰的辱骂。
张兰见状，更是得意，她指着我的肚子。
“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敢狡辩！你肚子里的野种，必须死！现在就去给我打掉！”
我看着她癫狂到扭曲的脸，笑了。
“妈，你说对了。”
“我肚子里的，确实不是马家的种。”
5
马伟懵了，他看看我，又看看他妈。
“妈？她说什么？”
张兰的惊慌只持续了三秒。她指着地上的照片，爆发出更疯狂的嘶吼
“大家别信她！这个贱人是为了脱罪胡编乱造！她偷人！有证据！证据都在这！”
“曾淑惠！你少他妈转移话题！先解释清楚这些照片！”
我弯腰，捡起那叠粗制滥造的照片，慢条斯理地一张张看完。
客厅里，只剩亲戚的议论和马伟粗重的喘息。
“我就说嘛，看着不像会偷人的……”
“这可说不准，知人知面不知心。”
“可她婆婆这反应，也有点怪……”
我捏起其中一张，走到马伟面前，将照片举到他眼前。
照片上，我和一个陌生男人“相拥”在酒店门口，笑得“甜蜜”。
我指着右下角那串模糊的时间水印。
“这天，你在哪？”
马伟愣住，下意识去看日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