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仅揍你孙子，连你这个老妖婆一块儿揍！”
林军一巴掌扇到老太婆脸上。
她直接一条线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老太婆嘴里飞出带血沫的牙齿，坐地上半天缓不过劲来。
就林军这一下，老太婆的脸就歪了，那边的眼睛肿成一条缝，嘴角流出血。
小胖子哭着抱住老太婆，“奶奶！奶奶！”
“你敢打我？”老太婆发疯一样地吼。
“你姐姐是我们乔家的人，你等我收拾她的！
当初就不该让我儿子娶她，赔钱玩意儿！”
“当我们稀罕进你们乔家！”
林军站起来，黑压压的压迫感十足，拍在炕桌上。
“我的大姐，我自己养！
你再多说一句，老子把你舌头剁了！滚！”
老太婆生怕又挨林军打，吓得往后退。
“你给我等着！等着！我叫我儿子来揍你！”
老太婆牵着大胖小子，两个肿脑袋急匆匆地走了。
乔家有三个儿子，姐夫排行老二，老太婆应该是去喊人来打林军。
这年头男丁兴旺，就是农村闹事的底气，乔家三个儿子一般没人敢惹。
林军一点儿也不怕，最好一块儿来。
来一个揍一个，来一双揍一对，教训教训这些畜牲。
省得他自己去找。
“不怕，不怕……”林军安慰乔来娣，“跟老舅回家，以后不用见他们了。”
乔来娣下巴靠在林军肩膀上，双手紧紧环住他脖子。
林军先帮大姐收拾起东西，准备林雪婷到了就领她回家。
……
这会儿的林雪婷正一人，疲惫地走在夜路上，走得很慢，时不时还得停下来喘口气。
她早上出门，干了一天的活，中午只吃了一张煎饼，实在没有力气。
这会儿肚子内脏像被一只手攥住，绞痛绞痛的。
痛得林雪婷嘴唇发白，流冷汗。
“也不知道乔卓把来娣带的怎么样。”林雪婷靠着墙想。
因为林建国收的高彩礼，还一分压箱底的嫁妆不给，林雪婷在婆家一直抬不起头。
说好听点是儿媳妇，说不好听点就是任劳任怨的仆人、老牛。
这种情况从她没生下儿子更加明显。
林雪婷不仅得干自己地里的活，还得做乔家大哥、三弟家农活。
丈夫乔卓染上了赌博的恶习，天天出去耍钱，和寡妇纠缠不清。
他什么正事都不干，动辄就打、骂她和女儿。
晚上醉醺醺回来，当着来娣面，不顾她感受就要粗暴地硬来，还动拳脚。
林雪婷在家被婆家一家辱骂，在屯子里也被人看不起、嘲笑，她走路都是贴着墙角的。
有时候林雪婷觉得她活得还不如卖大炕的。
起码人家不用做那么多活。
只是晚上被人骑，还可以收钱。
林雪婷已经不觉得自己苦了。
她用麻木来麻痹保护自己。
不是为了女儿，林雪婷早就喝农药毒死自己了。
她好不容易走到了家门口，疑惑地闻着屋里传来的味道。
“大姐。”林军收拾着包裹。
“弟！”林雪婷一怔，“你怎么来了？”
看着桌上摆放的东西，应该是林军带来的。
她更是想不通，父亲会同意弟弟使这么多钱？
林军看着大姐的模样，忍不住攥紧拳头。
他记忆中的大姐，是个美丽的大姑娘呢，性格温柔，笑起来甜甜的。
可进乔家门几年的光阴。
大姐变得面黄肌瘦，多了好多灰白的头发，足足像衰老了十几岁，连说话都有点不灵光样子。
“我来接你回家。”林军握住大姐的手，“你娘家不是没人的！这混蛋日子，我们不过了！”
听到弟弟的话，林雪婷脸上出现几分憧憬的表情，但是很快灰暗下去。
她苦笑道，“弟弟，姐姐在这边也挺好的……”
“好个屁！”林军吼，抓起大姐的手，“好会被打成这样？”
林雪婷触电一样收起胳膊，上面都是淤青。
“这就是个吃人的家，你和来娣再搁这儿待着，你们都要被折磨死了！”
林雪婷低头沉默几秒，有些崩溃地说。
“可是爹能同意我和来娣回去吗？只要爹还活着，他在做主，就不可能！”
难道她没有想过回去嘛？在开始的时候，她几乎天天都在想。
“我领着妈和小妹，跟他分家了。”
林军在林雪婷震惊的目光中接着说，“而且我们和他断了亲，他已经不是我们的爹了！”
“大姐，跟我回去吧！”林军坚定地说，“我是你弟，我养你和来娣，我就是你们的底气！”
“真的？真的？”林雪婷紧紧抓住弟弟的手腕，嘴唇颤抖。
“嗯，具体的事情回去再说。”
林雪婷真的绷不住了，一下哇哇地哭出来，“弟啊！弟！”
“大姐，你先吃点东西。”林军说，“你东西我都收拾好了。”
林雪婷的东西少的可怜，就几件旧衣裳。
还是出嫁时候从家里带的，在乔家一件新衣都没有。
“弟，这么多东西，你是哪儿弄来的钱啊。”
林雪婷抱着来娣，吃着肉，实在太久没有尝过肉的滋味了！
“现在我能挣钱了，比林建国在林场挣的多！大姐，咱家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的。”
林雪婷恍恍惚惚的，真觉得眼前像是一场梦，没有一点实感。
她赶紧多吃几口米饭，生怕下一秒就醒了。
如果真的是梦，这一切也太真实了！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一群人嘈杂的脚步声。
“他还没走呢！”
“特娘的，敢上来打我老娘和儿子，今天废了他！不知死活！”
“干死他！连老二那烂遭媳妇一块儿揍，上我们这耍威风来了。”
乔大哥和乔三弟叫骂着走进来，林雪婷丈夫不在这儿。
他们身后跟着老太婆和大孙子，还有一群看热闹的屯子人。
“这下林家小子要被打惨了。”
“乔家兄弟本来就是混混，打架没轻重，打了人家老娘怎么还敢不跑的？”
屋里的林雪婷露出惊恐的表情，“弟，怎么回事？”
“你没回来时候，我把老太婆和他孙子揍了一顿。”
咔嚓！
“啊？”林雪婷脸变得和雪一样白，吓得碗摔碎了，趿上鞋死命推林军。
“你快跑，姐给你挡着！快啊！不然你要活活被打死的！
我还要给他们干活，他们舍不得打死我的，最多在炕上躺几天！”
“没事，姐，你在屋里别出来。”
林军按下大姐，阴沉着脸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