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林氏骇得脸色发白，猛地站起身，指着楚凝，指尖发抖，“你疯了不成？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谁要取你性命？纤云她一向待你如亲姐……”
“亲姐？”楚凝缓缓起身，步步逼近林氏。她身量比林氏高挑，虽怀有身孕，气势却凌厉迫人，“母亲莫非忘了，三月前我为何会‘失足’落水？又莫非忘了，我生产之时，为何会血崩不止？这些，当真都是意外？”
她每问一句，林氏脸色便白上一分，眼神闪烁，不敢与她对视。
“那日落水，只有柳纤云约我至湖边赏荷。”楚凝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敲打在林氏心坎上，“那碗导致我血崩的‘补药’，是母亲您，亲自端到我床前。”
林氏踉跄后退，撞在椅背上，声音尖利：“你血口喷人！我那是为你好！是你自己身子不争气！与纤云何干？与我何干？！”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彻底失了方才的雍容体面。
楚凝停下脚步，不再看她，转身望向窗外明媚春光，语气恢复淡漠：“是与非，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母亲今日若只为说这些，那便请回吧。至于柳纤云……”她侧首，回眸一瞥，那眼神冰冷刺骨，“劳烦母亲转告她，安分守己，或许还能得个善终。若再痴心妄想，便不是吓哭那么简单了。”
林氏被她那一眼看得通体生寒，仿佛心底最龌龊的算计都被看了个透亮。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见楚凝已背过身去，摆出送客的姿态。那背影孤峭决绝，竟让她莫名生出一丝惧意。
最终，林氏铁青着脸，带着一肚子未能宣泄的怒火与惊疑，狼狈离去。
凝香院重归寂静。
楚凝抚着小腹，感受着胎儿的躁动渐渐平息。方才一番对峙，她看似占据上风，心中却无半分快意，只有无尽的悲凉与恨意。这些所谓的血脉至亲，个个包藏祸心，比仇敌更甚。
【宿主成功震慑永宁侯夫人，收获能量点50。当前能量储备：1550/10000。】系统提示音响起。
楚凝漠然。这点能量，远远不够。
她知道，柳纤云绝不会善罢甘休。萧绝的誓言，能挡一时，挡不了一世。更何况，那男人心思深沉，他的誓言，又有几分可信？
她必须尽快积累足够能量，启动系统的“终极反转”。那才是她与孩儿，真正的生路。
当晚，萧绝竟来了凝香院。
他未提白日林氏来访之事，亦未追问楚凝与林氏的对话，只沉默地陪她用了晚膳。席间气氛凝滞，唯有银箸偶尔碰触碗碟的轻响。
膳毕，侍女撤下残席，奉上清茶。
萧绝摩挲着茶盏边缘，良久，方抬眸看向楚凝。烛光下，她侧脸线条柔和，低垂的眼睫掩去了平日所有的尖锐与冷漠，竟有几分恬静之感。若忽略那微隆的腹部，几乎与寻常闺阁女子无异。
可他知道，这只是假象。
“楚凝，”他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我们……谈谈。”
楚凝抬眼，眸光清凌凌的，无喜无悲：“王爷想谈什么？”
萧绝深吸一口气，似下定了决心：“你口口声声的‘前世’，究竟是何意？本王……从未想过要害你性命。”更未曾赐过什么毒酒。这句话，在他喉间滚了滚，终是未说出。他怕再次激起她更激烈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