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归来,我挺着五个月孕肚飞檐走壁。
前世他为白月光赐我毒酒,今生却跪着求我别动胎气。
「王爷,您那位心上人正挂在妾身打的秋千上哭呢。」
我笑着又劈断第三根树枝。
直到他颤抖掏出和离书那晚,我腹中突然传来系统提示音——
「警告:真实重生者仅有一人。」
(一)
“错了?我生产的楼层当时就待了我一个产妇。”
“是一场故意偷换!”
楚凝指尖抚上微隆的小腹,五个月的身孕,藏于宽大裙衫之下,尚不显笨重。她立于庭院那株百年老槐的虬枝之上,风过,裙袂翻飞,如墨蝶振翅。目光垂落,俯视树下那个玄色身影,当朝靖王萧绝,她的夫君。彼时,彼刻,他脸色煞白,薄唇紧抿,一双凤眸死死锁在她足下那根不过儿臂粗细的树枝上。
“阿凝!下来!”萧绝的声音是压制的惊怒,尾音甚至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颤,“万事,皆可商谈。”
楚凝轻笑,笑声碎在风里,带着槐花的清甜气息,却又淬着冰碴。“商谈?”她语色冷沉,仿若前尘那杯穿肠毒酒的灼痛犹在喉间,“王爷想商谈什么?是商谈您那楚楚可怜的表妹柳纤云何时入府为侧妃,还是商谈妾身这碍眼的‘真千金’何时‘难产’而亡,好为您二位腾位置?”
字字诛心。
那是她重生归来的第三个月。从地狱血池里爬出,携着滔天的恨与未寒的尸骨,她竟回到怀胎五月之时。前世,她信了他的温言软语,信了侯府“父母”的舐犊情深,安安分分待在府中养胎,结果呢?结果是一碗掺了红花的安胎药,是产床前柳纤云那张得意又伪善的脸,是萧绝冷眼旁观后,赐下的那杯“了断”毒酒!
理由?简单得很。她这自小流落乡野的“真千金”,终究比不得那精心教养了十五年的“假千金”柳纤云与他情投意合,更遑论,柳纤云腹中,亦有了他的“骨肉”。她楚凝,连同她肚子里这块“孽种”,不过是鸠占鹊巢故事里,最早该被抹去的污点。
这一世,她岂能再如他们所愿?
胎,要保。仇,更要报!
既然贤良淑德换不来生路,那她便作天作地,将这靖王府,将这长安城,搅个天翻地覆!
“王妃娘娘!您快下来吧!当心身子,当心小世子啊!”管家仆妇跪了一地,哭声一片。
楚凝恍若未闻,足尖在树枝上轻轻一点,身形如燕,竟又往上掠了数尺,惊得底下抽气声此起彼伏。她抚着腹部,感受着那微弱的胎动,心中冷嗤:孩儿,你看,这便是你的父王。前世他弃你我如敝履,今生,娘亲便让他尝尝,何为提心吊胆,何为悔不当初!
萧绝几乎要捏碎负在身后的拳。他从未如此刻这般恐慌,即便面对千军万马,亦不及此刻眼见那女人立于危枝之上,裙摆下微凸的弧度令他心惊肉跳。“楚凝!本王命你下来!”他踏前一步,气压骤低,“若有闪失,整个凝香院皆为你陪葬!”
“陪葬?”楚凝居高临下,凤眸微眯,掠过一丝讥诮,“王爷好大的威风。只可惜,妾身如今惜命得很,尤其是……这条您与柳姑娘皆欲除之而后快的命。”她话锋一转,语气倏尔轻快,“说起柳姑娘,王爷可知,您那心上人,此刻正挂在妾身方才亲手为她扎的秋千上,哭得梨花带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