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你这枚碎得快要散架的魂晶？」
他伸出手指，隔空点了点我献上的那枚魂晶。
魂晶发出一声哀鸣，上面的裂纹更多了。
我疼得魂体一阵扭曲，几乎要当场消散。
但我还是咬着牙，撑住了。
「不够……」
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我可以给你更多。」
「我的‘天道丹心’，就在苏家。只要你帮我，那就是你的。」
我抛出了我最大的，也是最后的筹码。
我赌他会动心。
这世上，没有人能拒绝“天道丹心”的诱惑。
1.
「天道丹心？」
夜海楼似乎真的来了兴趣。
他从白骨王座上站了起来。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他异常高大，投下的阴影几乎能将我整个笼罩。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让我喘不过气。
他走到我面前，弯下腰，那张隐在阴影中的脸，终于离我近了些。
我还是看不清他的五官，只能看到一双幽深得仿佛能吸走人灵魂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贪婪，只有一丝……探究。
「有点意思。」
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我的魂体。
我浑身一颤，一股精纯至极的魔气，瞬间涌入我的神魂。
那种感觉，就像久旱的土地，忽然迎来了一场甘霖。
我几乎要溃散的魂体，竟然稳定了下来。
「你这丹心，不是天生的。」
他忽然开口，语气笃定。
「是后天觉醒的，而且觉醒得不完全，所以才需要寄生在你的神魂里。」
我愣住了。
这件事，连苏家的长老都不知道，他怎么会……
「剥离了丹心，你这缕残魂，竟然还能承载它的气息，甚至能驱动血祭阵……」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我解释。
「苏家那群蠢货，根本不知道他们扔掉的是什么宝贝。」
他直起身，收回了手。
「这笔买卖，我做了。」
「但不是为了你的丹心。」
我愕然地看着他。
他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堪称恶劣的笑容。
「我只是……突然很想看看，能养出你这种小怪物的家族，被夷为平地时，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1.
我的神识，被他安置在了那枚破碎的魂晶中。
他又随手将魂晶镶嵌在了一枚黑色的骨戒上，戴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老实待着。」
他丢下这句话，便转身走出了大殿。
我能通过戒指，感知到外界的一切。
万魔窟外，魔气滔天。
无数奇形怪状的魔物，匍匐在地，向他献上最卑微的敬意。
他目不斜视，一步踏出，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再出现时，已经是在苏家的上空。
苏家灯火通明，一派喜气洋洋。
苏白鹭成功结丹，苏家正在大宴宾客，庆祝这件天大的喜事。
衣着光鲜的宾客们推杯换盏，言笑晏晏。
没有人记得，在阴暗的祖祠里，还有一个叫苏清焰的人，正在被当成药渣炼化。
1.
夜海楼就那么悬浮在半空中，静静地看着下方这片虚伪的繁华。
他没有立刻动手。
他像一个最有耐心的猎人，在欣赏猎物最后的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