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动不了，也说不出话，连呼吸都带着血沫的腥甜。
一个身影偷偷溜了进来。
是林沐。
苏家的杂役弟子，也是我唯一的朋友。
他比我小两岁，总是跟在我身后，怯生生地叫我“清焰师姐”。
在我被所有人孤立的日子里，只有他会偷偷给我送来热乎的馒头。
9.
「师姐！」
林沐看到我的样子，吓得脸色惨白，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他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两根还冒着热气的火腿肠。
「师姐，你快吃……吃了就有力气了。」
他哽咽着，想把火腿肠塞进我嘴里。
可我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
他手足无措，只能跪在我身边，一遍遍地哭喊：「为什么……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
我看着他，很想对他笑一笑，告诉他别哭。
可我做不到。
就在这时，祠堂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大长老带着几个修士，满脸阴戾地走了进来。
「好啊，果然有同党！」
林沐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张开双臂，把我护在身后。
「不关师姐的事！你们这群畜生！你们会遭报应的！」
大长老嗤笑一声，眼神凌厉如刀。
「报应？在这苏家，我就是天！」
他抬起脚，狠狠一脚踹在林沐的胸口。
林沐像个破麻袋一样飞了出去，重重地掼在墙上，喷出一口血。
但他还是挣扎着想爬起来，想回到我身边。
大长老走过去，一脚踩在他的手腕上，用力碾压。
“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得刺耳。
林沐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
但大长老没有停手。
在林沐身上没一块好肉可以继续下手时，他又把目光盯向了我。
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
「苏清焰，你以为这就完了吗？」
「苏白鹭的根基还是不稳，你的‘天道丹心’，她吸收得并不好。」
「长老会决定了，把你这具药渣，也一并炼了。你的血肉、筋骨、神魂，都是大补之物，一丝一毫都不能浪费。」
我瞳孔骤然紧缩。
炼化……
他们要把我整个人，都扔进炼丹炉里！
1.
我彻底绝望了。
无路可进，无路可退。
就在我以为自己会和林沐一起，被碾死在这阴暗的祖祠里时，我脑中忽然闪过一本古籍上的记载。
血祭通幽阵。
以自身精血与神魂为祭，可随机撕开一道空间裂缝，将一缕神识投射到三界六道任意一处。
九死一生。
但，是我唯一的生路。
当大长老的脏手伸向我时，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咬破舌尖，将一口心头血喷在地上！
以我之血为引，以我之魂为祭！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开！
一道血色的阵法瞬间在我身下亮起，刺目的红光吞噬了一切！
大长老惊骇地后退，而我的神识，则在被彻底撕裂的剧痛中，冲向了那未知的黑暗。
然后，我便来到了万魔窟，见到了夜海楼。
1.
「杀了苏家满门？」
夜海楼重复了一遍我的话，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
「你知道苏家是什么地方吗？」
「仙道盟三十六世家之一，族内有元婴老祖坐镇，门下弟子数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