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我，眼神里带着询问。这一路上，他已经习惯在遇到困境时，下意识地寻求我的意见。
我正蹲在地上，用树枝拨拉着面前一小堆勉强燃起的篝火，火上架着一个破瓦罐，里面煮着些辨识不出原本颜色的草根和干粮混合物，散发着难以形容的气味。
“吃点东西，补充体力。”我把那糊状物分到三个缺了口的碗里，面不改色地递给他们，“我们现在是阴沟里的老鼠，就得有老鼠的活法。体面是活下来之后才配想的东西。”
慕遮言接过碗，没有犹豫，大口吃了起来。云芷抽噎了一下，也接过碗，小口小口地吃着，眉头皱得紧紧的，但没再抱怨。
我知道这很难。他们一个是天之骄子，一个是世家小姐，何曾受过这种苦。但求生欲和复仇的火焰，支撑着他们。
“小姨，”慕遮言吃完那难以下咽的食物，看向我，“你之前说的那个地方……”
“快到了。”我拨弄着火堆，“北边，黑风山脉。”
“黑风山脉？”云芷抬起头，脸上露出惊惧之色，“那里不是……魔修和流放者的聚集地吗？据说混乱不堪，杀伐随心……”
“正因为混乱，才有机可乘。”我解释道，“凌云宗的手伸不到那里，那里的规则很简单，实力，或者……价值。”
我看向慕遮言：“你的阵法造诣，在那里会很受欢迎。无论是布置防御工事，还是破解某些上古遗迹的禁制，都是硬通货。”
我又看向云芷：“你的医术和药理，在那里更是稀缺资源。魔修也好，流放者也好，谁还没个受伤中毒的时候？正统丹师不屑去那里，你的本事，正好能打开局面。”
“我们要做的，就是在那个混乱之地，先站稳脚跟，暗中恢复，积累最初的本钱。”
火光映照下，慕遮言和云芷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半个月后，我们终于抵达了黑风山脉的外围。
这里的气氛果然与凌云宗截然不同。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