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吃人，我发现百万年薪是卖命钱。
我以为我接了个天堂活儿：年薪百万，去一个与世隔绝的海岛牧场当兽医。
老板是个叫喻希的女人，漂亮，但冷得像块冰。
她说我的工作很简单，照顾好那些温顺的绵羊就行。
直到我看见那些羊，用不是食草动物该有的眼神盯着我。
直到它们嚼碎了铁丝网，像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
直到上一任兽医的日记本从床底下掉出来，第一页上用干涸的血写着：
“它们吃的不是草。”
我才明白，这份工作的薪水不是用来养羊的，是用来买我这条命的。
在这个岛上，我和喻希才是被关在笼子里的。
而那些羊，是我们的……饲养员。
1
我下船的时候，两条腿都在抖。不是晕船，是颠的。那艘破渔船像是要把我的五脏六六腑都给摇匀了。
码头上站着一个女人，撑着一把黑伞，穿一身黑色的工装，长头发扎成一束。她很高，很瘦，看人的眼神没什么温度。
“程野？”她开口，声音跟她的人一样，干净，冷。
我点头，“对，是我。”
“跟我来，我是喻希，这里的老板。”她说完就转身，没一句多余的废话。
我拖着行李箱跟在她后面。这岛挺大，绿得有点过分，空气里有股咸湿的海腥味，还混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有点像铁锈，又有点像什么东西腐烂了。
牧场在岛中心，一栋两层的小楼，旁边是巨大的羊圈和仓库。羊圈是用那种很粗的钢筋焊的，看着跟监狱似的。
“这就是你的宿舍，一楼左边第一间。安顿一下，五分钟后到二楼实验室来。”喻希指了指小楼，又指了指自己的手表。
我没敢耽搁，把箱子扔进房间，发现里面还挺齐全，就是有股浓浓的消毒水味。
五分钟后，我准时出现在二楼实验室。喻希已经换上了一件白大褂，正在摆弄一排试管。实验室很新，设备看着都挺高级。
“过来，坐下。”她指了指一张椅子。
我坐过去，她拿了个针管，抽了一管淡黄色的液体。
“这是什么？”我心里有点发毛。
“防疫针。”她言简意赅。
“防疫针？防什么？岛上有什么特殊的病毒吗？”我当了这么多年兽医，没听说过上岗前还得给兽医打针的。
“防岛上的一切。”她捏住我的胳膊，手法很专业，甚至有点粗暴，“别动。”
我看着针尖扎进我的皮肤，那淡黄色的液体推进来的时候，手臂一阵发麻，然后是一股说不出的燥热感，从胳膊一直窜到脑门。
我脑子有点晕。
她给我胳膊上贴了个创可贴，然后把用过的针管扔进一个黄色的医疗垃圾桶。
“合同上说，你主要负责羊群的健康状况监测和日常护理，对吧？”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我，头都没抬。
“对，我是专业的。”我揉着发麻的胳膊说。
“很好。”她走到窗边，指着下面那片巨大的羊圈，“那些就是你的工作对象。记住，没有我的允许，任何时候都不要单独进入A区羊圈。”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大部分羊都懒洋洋地趴在草地上，看着跟普通的绵羊没区别。但有一个区域被更高的围栏隔开了，那就是A区。里面的羊，个头好像比外面的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