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怜花知道,此刻若强硬拒绝,只会激化矛盾,沈家有的是阴私手段让她们“被自愿”甚至“被消失”。不如顺势而入,进入沈府,接近权力中心,才能查清真相,寻找反击的机会。
“既然是老夫人和父亲的意思,我们自然遵从。”沈怜花上前一步,声音平静,带着超越年龄的沉稳,“只是我娘病体未愈,需得仔细将养,舟车劳顿恐有不妥。”
沈贵眼底闪过一丝讶异,这丫头,不像传闻中那般怯懦无知啊。他笑道:“小姐放心,府中一应都已准备妥当,有名医候着,定比这陋居强上百倍。”
“如此甚好。”沈怜花点头,“容我们收拾片刻。”
所谓的收拾,其实并无长物。沈怜花只将母亲仅有的几件旧衣和那点可怜的体己包好,扶着重病初愈、脚步虚浮的林婉娘,踏上了前往沈府的马车。
马车驶入繁华街区,停在一座轩峻壮丽、门楣高悬“状元及第”匾额的府邸前。朱漆大门,石狮威武,气派非凡。
与她们之前居住的陋巷,简直是云泥之别。
林婉娘看着这泼天的富贵,眼神复杂,有恍惚,有心酸,更多的却是恐惧。沈怜花紧紧握着母亲的手,指尖冰凉,目光却锐利地扫过这座即将成为她们战场的牢笼。
她们没有被引往正院,而是被带到了府邸最偏僻西北角的一处小院。院子倒也清静,但陈设简陋,透着一股久无人居的荒凉气。
“林娘子身子需静养,此处最是合适。”沈贵皮笑肉不笑,“稍后会派两个丫鬟过来伺候。若无他事,小的先告退了。”
人一走,林婉娘便支撑不住,瘫软在冰冷的炕上,泪如雨下:“花儿,这哪里是接我们回来享福,分明是……囚禁啊!”
沈怜花替母亲掖好被角,眼神冰冷:“娘,既来之,则安之。他们越是想让我们悄无声息地消失,我们越要活下去,而且要活得比谁都好!”
当晚,沈老夫人派人送来几套半新不旧的衣物和些许吃食,态度不冷不热。而那位风光无限的状元公父亲沈砚之,始终未曾露面。
夜深人静,沈怜花躺在母亲身边,毫无睡意。她需要力量,需要尽快了解这座府邸的阴谋算计。那个神秘的声音和轮回的能力,是她最大的底牌。
她集中精神,在心中默问:“告诉我,沈砚之停妻再娶的真相,以及母亲那夜被逼去春楼的内幕。”
脑海中一片寂静。那声音并未出现。
沈怜花蹙眉。是不为所动,还是……需要触发条件?比如,特定的地点、时间,或者……代价?
她想起获取幽昙草时,需要“心血为引”。难道探知秘密,也需要付出什么?
她尝试着,再次用石片划破指尖,挤出一滴血,滴落在枕畔。同时,心中再次发问。
这一次,脑海中浮现出一些模糊破碎的画面和信息流:
【沈砚之……倚靠……吏部侍郎张承泽……联姻……其女张氏……春楼之事……非简单逼良为娼……涉及……一桩隐秘……信物……】
信息断断续续,并不完整。但关键词已然足够——吏部侍郎张承泽,联姻,信物!
所以,沈砚之是为了攀附权贵,才急于抹去母亲这个糟糠之妻!而春楼事件,背后还藏着更深的秘密,可能与某个信物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