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毕业聚会，我们约在了学校。
旧礼堂挂满泛黄的老照片。
组织者把我、赵磊、李娜、张超、王萌分到角落的圆桌。
后来，除了我，他们都死了。
1 意外坠楼
赵磊叼着烟凑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烟味呛得我皱了皱眉。
我默不作声，口袋里的银杏叶书签硌得指尖发疼。
他笑：
“林白芷还是这么闷，当年就爱躲在图书馆翻旧书，跟个老古董似的。”
李娜拨着亮闪闪的新美甲，瞥了眼我的棉麻衬衫。
“搞旧物修复的，穿得倒真像从旧照片里走出来的。”
张超缩在椅子最里侧，攥着饮料杯的指节泛白，时不时下意识摸了摸手腕。
王萌拉着我走到墙边的储物柜模型前，兴奋地指了指。
“还记得吗？咱们的柜子挨在一起，你总帮我藏零食躲过检查！”
我扯了扯嘴角，没接话。
她自讨没趣，转身拉着李娜聊起了护肤心得。
聚会过半，赵磊把烟摁在烟灰缸里，起身说要去二楼器材室找当年的篮球。
“拍张照发同学群装装怀旧”。
张超突然抬头，声音发紧。
“楼梯年久失修，上次我来就看见螺丝松了，别去……”
赵磊不屑地骂他。
“怂货，还是这副德行。”
“当年篮球赛让你上场，你吓得蹲在替补席发抖，差点尿裤子，真没种。”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往二楼走。
十分钟后，一声闷响混着东西滚落的声音从二楼传来，刺破了礼堂的喧闹。
我们冲上去时，赵磊趴在楼梯转角的平台上，头歪向一边，没了动静。
生锈的铁皮柜倒在他身旁，血泊里躺着一枚银杏叶书签。
上面刻着“安”字，还画着小小的银杏简笔画。
我下意识攥紧口袋里的同款书签，指尖瞬间冰凉。
突然，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
我转头，是江屿。
当年我高一时，他是高二的校报记者，现在是本地报社的记者。
他提前预约了校庆专题报道，上午就来礼堂采访师生，刚结束工作准备离开，听到动静就赶了上来。
“你没事吧？脸色白得吓人。”
我摇了摇头，苦笑一声。
“同学出事了，怎么可能没事……”
他弯腰看向血泊里的书签，眉峰骤然蹙起，盯着那枚书签看了很久，像是想起了什么。
2 去警局
警笛声在凌晨时分刺破寂静，把我从恍惚中惊醒。
昨天赵磊出事后，警察让我们暂时不要离开学校，配合后续问询。
我跟公司多请了两天假，和班主任周老师商量后，暂时住在了空置的学生宿舍里。
窗帘缝里漏进的警灯蓝红光斑，在墙上晃出斑驳的影子。
我摸过枕边的银杏书签，指尖反复摩挲着背面的“安”字，指腹发颤。
走到窗边往下看，三辆警车停在礼堂外，警戒线拉得严实。
几个穿校服的学生扒在警戒线外探头探脑，脸上满是好奇和慌乱的神色。
门被急促地敲响，我深吸一口气拉开门。
门外站着周老师，十年不见，她的头发白了大半，脸色灰败得像蒙了一层灰。
旁边是两个穿警服的人，还有江屿，他手里拿着采访本，眼神锐利地扫过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