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男友很有钱,但他不想依附家人,于是求我把攒下的钱全部给他创业。
我同意后,他却大手一挥,拿着我的钱为白月光包下一架飞机当求婚礼物。
这一幕恰巧被在机场当保洁的母亲撞见,因受不了刺激,母亲当场心脏病复发。
我跑到机场跪求男友将积蓄还给我,给母亲治病。
他却装作不认识我:
“小姐,这架飞机是我送我夫人的求婚礼物,你就算再穷,也不能空口无凭说是你的吧!”
他这句话让我成了千夫所指,最终,母亲因没能及时手术而断了气。
后来,成功得到白月光认可的男友来找我,如恩赐一般开口:
“安然心善,同意带你跟你妈坐飞机去旅行,这可能是你们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高度,别不识好歹。”
我粲然一笑:
“不用了。”
从母亲去世的那一刻起,我和他就结束了。
1.
将母亲安葬过后,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
刚进门,一双有力的臂膀便环上我的腰,将我带进怀里。
“小没良心的,不就是那天让你在机场受了点委屈,至于三天不回家吗?”
裴书淮玩弄着我的发丝,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从他怀中退出来。
裴书淮不满的“啧”了一声:
“江影月,你醋劲儿也太大了吧,安然家人让她跟大三十岁的人联姻,我不过是去救个急。”
“而且又不是真的结婚,只是一架飞机,你心胸就这么狭隘吗?”
是啊,倘若不是用我的钱。
当场包下一座飞机对他们这些有钱人来说,确实是一件小事。
我没有理会他,将手抽了回去。
裴书淮见我油盐不进,耐心也耗得差不多:
“江影月,我那天是为了保护你才装作不认识你的,你够了!”
往日里,即使是他的错,只要他朝我发火。
不出三秒钟,我就会主动原谅他,找他求和。
可这次,我是真的不想原谅了。
三天前的机场上,我毫无尊严的跪在地上拽着他的裤脚,苦苦哀求他将钱还给我,给心脏复发的母亲治病。
可他却像看一个陌生人。
而我的母亲,正倒在机场外看着这一切。
想起母亲,我心如刀绞。
我压下翻涌上来的情绪,实在没有力气与裴书淮怄气,干脆想直接跟他挑明说分手。
可还没开口,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从他的面部表情不难看出是许安然打来的。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
他挑了挑眉,转头对我说:
“安然心善,同意带你和你妈去体验那天包下的飞机,让你们也奢侈一把,这可能是你们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高度。”
“这次让你们满足了,以后可别用你妈生病引起我注意了,没意思。”
听着他如恩赐一般的语气。
好像是我捡了什么大便宜一般。
“不用了。”
我淡淡回拒他。
裴书淮的脸彻底黑了下来,还想张嘴跟我吵。
他的手机又响起了短信提示。
他看了一眼,表情缓和了不少:
“安然在机场等我,既然你们不想去,就好好在家里反省吧。”
“等你反省好了,再来找我。”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自嘲一笑。
裴书淮,我不会再去找你了。
2.
我没有去公司,因为事发第二天,我在机场的举动就被人传播在了网上。
视频点赞量突破百万,评论区骂声一片,领导更是迅速将我辞退。
我彻底一无所有了。
小时候,父亲早逝,患有心脏病的母亲将我一个人拉扯大。
为了不负她的期望,我努力考上了最顶尖的大学。
也就在这时,遇到了裴书淮。
他温柔谦虚,对我关怀备至,是让我在陌生城市唯一感到温暖的人。
后来,大学毕业前一晚他向我坦露了家世,我被吓了一跳,同时内心也开始自卑。
可他却说:
“月月,我家里虽然有钱,但我不想依附他们,我想要跟你一样,自给自足,真正在这个城市站稳脚跟。”
我以为他是在保护我的自尊,便含泪答应了。
没想到,竟是噩梦的开始。
为了帮助他创业,我将所有积蓄都给了他。
可他口口声声说努力创业八年,却从来没有给过我回馈。
没钱了只能问他伸手要,就连买卫生巾的钱都是我慢慢攒下来的。
每当我忍不住想要放弃时,他就会说:
“你现在对我付出的都不算什么,等到我真正能不依附家族的那一天,我会成百上千倍的还给你。”
我信了。
可直到许安然回来的那一夜,他不仅包下全市最顶端的豪华会所,还一连拍下上千万的珠宝庆祝她回国。
我去找裴书淮质问,他不以为意:
“我虽然要自给自足,但也不可能不跟圈子里的人联络,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可是后来,他又转头包下飞机做彩礼,这也算是礼貌吗?
手机响了起来,是航空公司打来的电话。
他们说我那天损坏了机场的物件,让我去赔偿。
我拿着仅剩的几千块钱赶过去,对方却直接狮子大开口,要求我赔偿机场的名誉费。
我拿不出来,负责人一脸嘲讽:
“小姑娘,现在知道所有人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吧,小小年纪就想道德绑架富人走捷径,你可真不要脸。”
我忍着屈辱,不停的向他解释,一定会取钱回来还给他。
可他嗤之以鼻,还带着保镖将我围在机场中间。
认出我的路人纷纷投来鄙夷的眼神。
甚至还有人专门过来往我身上扔臭鸡蛋和石块。
“咦,书淮,这不是那天问你要钱的江小姐吗?”
身后传来一道甜腻的声音。
许安然好奇的走了过来,旁边站着穿着矜贵的裴书淮。
两人一副新婚燕尔的模样。
见人他们,负责人赶忙对着他邀功:
“裴公子,这是那天道德绑架你的女孩儿,她损坏我们机场的声誉不赔钱,我们给她点教训尝尝。”
裴书淮面色如常,点点头转身要走。
许安然却一把拉住他,指了指我说:
“书淮,她看起来好可怜,要不我们帮帮她吧,大不了以后再让她还。”
她说着,给了我一个挑衅的眼神。
在场的人都在夸许安然人美心善。
裴书淮也宠溺的看着她:
“好。”
说完,就大方的将我的工资卡递了过去。
还完钱后,经理才松口放我走。
临走前,还不忘淬了我一口:
“今天看在裴公子和许小姐的面就放过你,等他们结婚,你可要好好给他们磕一个!”
3.
我从机场回到家,看着这间和裴书淮居住了八年的房子。
内心翻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恶心。
我现在只想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我刚把行李收拾好,门就被打开了。
裴书淮看着我的模样,不满的皱了皱眉:
“你要去哪儿?”
身后许安然也急匆匆赶来,见到这副情景,立马捂着嘴慌张道:
“月月,书淮只是在陪我演戏才在外人面前与我夫妻相称,你可千万别误会,也不要因为这离家出走啊!”
我淡淡一笑:
“我没有误会,祝你们百年好合。”
许安然一副快哭了的表情:
“你一定还是怪我霸占了书淮是不是,你放心,我现在就去跟我爸妈解释清楚,去跟那个比我大三十岁的人结婚......”
“够了!”
裴书淮怒吼一声,将许安然拉进怀里:
“江影月,你就这么小气,因为这点小事闹了多少天脾气了?亏得刚才安然还在机场替你解围,你就一点都不懂得感恩......”
“我们分手吧。”
我的话扰乱了裴书淮的思绪。
他脸上的怒色瞬间消散,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你要跟我分手?”
“对。”
我点头,接着道:
“这些年我给过你不少钱,我的工资卡也一直在你手里,至于大概多少......我也算不清了,也懒得去算。”
“你只用将包下飞机的钱还给我。”
裴书淮气的直接摔了行李箱。
鄙夷的看着我:
“江影月,你眼里除了钱还有什么?你就不能像安然一样不慕名利!我真是看错你了!”
我不懂他为什么要拿我跟什么都有许安然比。
我只是想要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你说得对,我只是个平民,跟你们这种有钱的名流不一样,我只喜欢钱。”
“所以,我们早点结束吧。”
“好,这是你说的。”
裴书淮气笑了,从钱包里掏出一沓钞票:
“剩下的我会打到你账户里。”
说着,就将钞票扔到我身上。
鲜红的钞票洒落了一地,我蹲下身子去捡。
然后拖着行李离开。
身后传来许安然虚情假意的安慰,以及裴书淮不屑的冷哼:
“我到要看看,她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4.
我找个了便宜的旅馆住了一周。
裴书淮没给我打钱,倒是给我发了许多消息:
“江影月,你一定要闹这么绝吗?”
“你现在分手装什么骨气,你可别忘了,你妈还有心脏病,你手头连个存款都没有,到时候一发病,你连医药费都凑不齐!不还是要过来可怜巴巴的求我!”
他认定,这些话能威胁到我。
可我只是想起,母亲咽气前,还以为我放不下裴书淮对我抱歉:
“是妈妈对不住你,没能给你一个富贵的家,害你受委屈了......”
我气得浑身发颤,反手将裴书淮拉黑。
由于网上的舆论,我根本找不到工作,不少HR在看我的第一眼就将我赶走。
多次辗转后,一家国外的公司愿意收留我。
我立马买了当天的机票。
谁知上个公司将我辞退的老板突然找上我,说离职的事情还没办完。
我将信将疑的过去,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裴书淮冷着脸站在那里。
旁边站着一脸赔笑的老板。
裴书淮不满的将我的工资卡甩出来:
“江影月,我说这个月的工资怎么没上账!谁让你辞职的!”
我冷然道:
“这是我的私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一旁的许安然走到我面前,当起了和事佬:
“月月,你就别赌气了,不就是点钱吗?书淮这些年又没亏待过你,而且他正在创业。”
“你知道圈子里多少富家公子想给他融资吗?还不是因为他看得起你,要不怎么可能会选你?”
她的话让裴书淮内心得到满足:
“江影月,你应该向安然学习,目光别那么短浅,等我创业成功,什么都少不了你的。”
这样的话我不知道听了几遍。
也不知道信了几遍。
可八年了,我已经听烦了。
也不会再去相信了。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的对他说:
“裴公子,我不想跟你再玩这种无意义的创业游戏了。”
“是公司主动辞退我的,而且我也马上要离开了,从此以后我跟你没有任何瓜葛。”
裴书淮完全不相信,鄙夷的看着我:
“离开?你又在跟我玩什么把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妈还在这里眼巴巴的等着你给她治病呢,你怎么可能会走?”
许安然赶紧握着我的手,假惺惺的劝道:
“月月,你可别为了逞一时之快真把自己母亲抛弃了啊,万一哪天又发病了,还要跑到机场跪着求书淮给你钱。”
她话落,在场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向我的眼神都充满讽刺。
可就在这时,有不明所以的人忍不住插了一嘴:
“可是......我怎么记得,她母亲在那天机场就去世了呢......”
“你说什么!”
裴书淮怔住了。
第2章 2
5.
他这一举动让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特别是刚才说话的男人,更是吓得满头虚汗:
“裴公子,我不是故意跟您唱反调的,但我说的绝对是实话,她妈死的时候,还专门找我......”
“闭嘴!”
许安然眼神慌乱,连忙起身制止了他。
但是已经晚了。
毕竟我母亲出事的消息,还是她让人瞒下来的。
之所以刚才敢在众人面前侮辱我。
是她断定我对裴书淮已经厌恶至极,根本不可能告诉他真相。
事已至此,她有些慌张的去窥探裴书淮的脸色。
却发现他并没有质问自己,而是紧张又有些心虚的看着我: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讥笑:
“你忘了吗?在机场那天我可是拽着你的裤脚求了无数次,你可是连看都没看过我一眼啊。”
裴书淮嘴唇白了白:
“我以为你只是在引起我的注意,我没想到......”
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要走。
裴书淮却来捞我的手臂。
此时的他还在顾忌旁人在场,便刻意压低声音对我说:
“月月,你别冲动,一会儿你跟我回家,我们好好聊聊,好吗?”
我推开他,微微一笑:
“裴公子实在开玩笑吗,我们的关系好像也没有熟悉道能一起回家的地步吧?”
闻言,许安然连忙走到裴书淮身边挽起他的胳膊,催促道:
“是啊书淮,别管她了,我们快回家吧。”
身旁愣住的老板想办法活跃场子:
“裴公子,我知道您讨厌她,我已经把她开除了,您就跟夫人好好过,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碍你的眼了。”
可裴书淮似乎有些生气了,他黑着脸,将工资卡扔到我脸上:
“江影月,你不就是想让我承认我跟安然的婚姻只是演戏,你才是我的女朋友吗!”
“好,如果你留下,我就把这件事说明,然后公布你才是我的女朋友,行吗!”
许安然的脸色变了,她赶紧拽了拽裴书淮的衣袖,提醒道:
“书淮,还有外人在呢......”
老板也赶紧表明心意:
“您放心,今天的事我绝不会让任何人说出去。”
可已经晚了,刚才许安然侮辱我时,特意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想让我以前的同事过来看笑话。
刚裴书淮说的话,已经全部被听到了。
他们先前以为,我只是跟裴书淮认识,才死皮赖脸向他要钱。
万万没想到我们还有这一层关系。
在场的人都在窃窃私语: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是江影月死皮赖脸问裴公子要钱,怎办又变成他的女朋友了?”
“那这样的话,许小姐又算什么,小三吗?”
“别瞎说,裴公子可是包下飞机给她当彩礼,宠成这样,怎么可能是小三!”
“......”
“是啊,裴公子。”
我笑着与他们一起附和:
“您的未婚妻是许小姐,您还为她包下一坐飞机当彩礼,您现在又大张旗鼓的说我是你女朋友,这不是让许小姐难堪吗?”
这句话又成功挑起了在场的人对许安然的质疑。
毕竟与她相比,他们真正恭维的是家大业大的裴书淮,和他背后的裴家。
许安然脸色已经差到极致。
裴书淮干脆全然不顾了:
“江影月,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可能放你走的。”
我一脸的无所谓,只是太眼去看了眼墙上的表。
马上,裴书淮就能心甘情愿的放我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犹豫裴书淮死抓着我不放。
老板连忙驱散了看热闹的人,陪着裴书淮僵着。
“裴书淮,你在干什么!”
一道凌厉的呵斥从身后传来。
我也终于松了口气。
6.
裴母踩着高跟鞋,气势汹汹的走进办公室,身后跟着一排保镖。
老板立马说些客套话迎接,却被裴母直接无视。
她大步走到裴书淮面前,直接甩了他一巴掌:
“嫌自己不够丢人吗,跑到这儿来闹事!”
裴书淮捂着脸,瑟缩着脖子,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酝酿了半天,也只是干巴巴的说一句:
“妈,您怎么在这儿?”
裴母阴沉着脸,不悦道:
“我要是不来,你就将我裴家的名声败光了。”
说着,又去招呼一旁的许安然,柔声道:
“安然啊,裴书淮那小子是开玩笑,你可别往心里去。”
许安然连忙跑到裴母面前卖乖:
“妈,您放心,我是不会在意的。”
“倒是您,刚才打的手疼不疼呀,用不用我给你吹吹。”
裴母被她逗笑了。
这才回头看了我一眼说:
“你走吧。”
我如释重负的说了句谢谢,转身出门。
裴书淮想追上我:
“月月,你不能走!”
裴母又一巴掌落在他脸上。
“妈,月月才是我女朋友,她陪了我八年,你不能这样对她......”
他话说到一半,就裴母抬手示意被保镖敲晕堵住了嘴。
我从办公室出来,员工都聚集目光看着我。
身后的裴母主动吸引了他们注意:
“不好意思了,耽误大家工作了,这几天书淮跟安然闹别扭了,才说了刚才的胡话,大家都不要放在心上,等安然和书淮的结婚,请你们吃喜糖。”
我走出公司大门。
手机忽的传出一条消息,是许母的: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我保证书淮不会去打扰你,你也要向我保证不会再去找书淮。”
我回复了个好。
那边又给我转了一笔不菲的费用,算下来,刚好是这些年裴书淮拿我的钱。
这些钱,完全够母亲的医药费了。
可是,早就已经晚了。
我刚要将钱退回,那边仿佛是有预感会发生一般:
“这些都是裴书淮欠你的。”
我还是将钱收下了。
其实八年前,在裴书淮第一次提出要不依附家庭创业时,裴母就找上我了。
理由很简单,她认为裴书淮要创业的兴头是我提出来的,认为我是个哄得裴书淮不好好继承家业的骗子,所以想用钱将我打发。
可在那之前,裴书淮不止一次想我提起他掌控欲极强的母亲和懦弱的父亲,他要创业,只是想摆脱他们。
所以我立刻拒绝了。
裴母没说什么,她想着,若这次趁机能给裴书淮上一课到也不错。
也原地等
可没想到,我硬生生坚持了八年。
她也没有理由将我们强行拆开。
直到前段时间,裴书淮斥巨资庆祝许安然回国的那次,她又找上了我。
并将裴书淮年少时为许安然写的暗恋日记拍到我面前:
“我这个当妈的自然明白自己儿子心意,你是比不过安然的,还是趁着没有损失什么,早点离开吧。”
我虽然当时因为那件事伤了心,但对裴母仍旧有防备。
裴母也没有什么强求,只是给了我联系方式。
没想到,我真的用上了。
机场那件事的第二天,我就给裴母发去了消息,同意跟裴书分手。
所以在方才,老板让我过去的时候,我还是决定给裴母发消息以防万一。
没想到,陪着裴书淮反抗家人这么多年。
我竟和他母亲站在了统一战线。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感慨。
便迅速收拾行李前往机场。
登机的前几分钟,一个陌生号码打爆了我的电话。
我耐着性子按下了接听键。
那边传出裴书淮慌张的声音:
“月月,我从家里逃出来了,我接用的是陌生人的电话,你能告诉我你在哪儿吗?我想去找你。”
“我真的不能离开你,我真的不想再回到那个家。”
我的沉默让他越来越烦躁:
“月月,你能不能回应我一下,这样我的心好慌,求你了......”
“我好像听到了机场的声音,你在哪个机场,是马上要登机了吗?我现在去找你!”
“裴书淮。”
我叫他的名字。
那边连忙回应我。
我叹了口气,像是妥协了一般:
“你把地址告诉我,我现在去找你好不好?”
裴书淮十分信任我,当即给我说了地址,他语气中带着对未来的向往。
就好像曾经他向我无数次承诺的那样:
“月月,你一会儿来找我,我们私奔吧,但应该不能坐飞机我家人会查到,委屈你一下,我们坐......”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直接给裴母打过去,告诉裴书淮的地址。
那对我的话将信将疑,边语气中带着警告:
“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我只是告诉她:
“抱歉裴夫人,我马上要登机了。”
然后直接将手机关机,拔了手机卡,随手扔进路边的垃圾桶里。
做完这一切后,我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最后看了一眼这座让我曾经感受到温暖,又让我深陷绝望的城市后。
头也不回的上了飞机。
一切都该结束了。
7.
新公司很不错,我的上司是一名华裔女性。
她不仅对我的到来表示欢迎,还在听说我母亲不久前去世后,主动给我放了一个月的假,让我调整好心情再入职。
我拒绝了,现在对我而说,只有工作才能转移注意力。
我开始工作,又附近买了套真正属于自己的房子,还收养了一只流浪猫。
可就在生活即将步入正轨时。
裴书淮出现了。
他出现在我家门口,不仅浑身破烂不堪,还带着一股腥臭味儿。
像是逃亡过来的一般,狼狈中又可怜。
有好心的邻居以为他是流浪汉,想给他送吃的。
他直接回拒了。
“月月。”
他圈外不顾外界异样的眼神,大步朝我走了上来,有些委屈的说:
“你为什么要将我那天的地址告诉我妈,我可是被关了一个月。”
“你是最清楚的,我呆在那个家一秒就觉得窒息。”
我皱了皱眉,不想理他。
反正裴家人会查到裴书淮的行踪,他顶多在异国他乡挨几天饿。
可裴书淮却以为我因为他的话生气了,连忙跟过来解释:
“你别误会,我不是在生你的气,我只是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找到你,这样你就不会走了。”
“既然我现在找到你了,你就跟我回家吧,我将你妈妈转移到最好的墓地了,我难道不想回去看看她吗?”
听到关于母亲的事,我终于停下来脚步。
在他期许的目光中淡淡道:
“我已经打算下个月将我母亲的骨灰转移到这里的墓地了,不用你掺和,而且我母亲也不会想杀死他的凶手。”
裴书淮脸上的血色都殆尽了,他想办法为自己找补:
“是许安然说你母亲没事的!我以为真的没事,我不知道,我如果知道了一定会......”
“可是已经晚了。”
我打断他的话:
“从你相信许安然的一面之词开始,就已经晚了。”
“而且,你刚才说让我跟你回去?回去干什么?过那种连买卫生巾都需要攒钱的日子吗?”
“裴书淮,你醒醒吧,没了裴家这个名号你什么也不是。”
“包括你口口声声说的创业,你扪心自问一下,这些年自己拿着钱干过什么正经事吗?就连乞丐用那些钱开小卖部都能回本了,而你,连个乞丐都不如。”
将这些年压抑的情绪一并倾泄。
我内心极其畅快。
同时也等着裴书淮伤到自尊心后,对我破口大骂。
可罕见的,他并没有。
只是眼眶有些红,定定的看着我: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靠自己变得很厉害,你会不会原谅我?”
我懒得搭理他,直接绕道去了公司。
裴书淮没追上来,应该是被裴家人接走了。
我也懒得去管,开启了一天的工作。
生活渐渐步入正轨。
将母亲的骨灰迁移到这边后。
我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更加卖力的工作,领导都看在眼里,不仅对我赏识有加,还将我一路提拔。
莫大的喜悦和成就感让我逐渐爱上了这里。
和裴书淮的那些事仿佛上辈子一样,越来越远。
可直到那一天,领导叫我去办公室说要接待一个大客户。
推开门,就看到裴书淮西装革履的站在那,笑着朝我伸出手:
“你好。”
我没有理会他,而是直接问领导:
“我怎么不记得咱们公司跟裴氏有合作?”
领导有些不满我的表现,但还是回答道:
“说什么呢,裴总虽然姓裴,但他可是白手起家的新公司,短短半年就是国内的top了。”
8.
领导话音刚落,裴书淮就笑着主动给我打招呼:
“好久不见。”
“早说你们认识啊,可是害我解释了半天!”
领导笑着说道,同时给了我一个眼神。
我立即明白眼神中的意思。
但却没按照她的意思做,只是将握着裴书淮的手抽回:
“不熟。”
领导的笑容再一次僵在了脸上,裴书淮开口缓和了气氛:
“我们先来聊聊项目的事吧。”
听着他讲完项目,领导的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
可我却隐约觉得不对劲。
这完全是在给我们公司送钱。
可凭借对裴书淮的了解,他绝对不可能在短短半年内就能将公司做着这样。
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猫腻。
项目聊好后,裴书淮没有直接停留,而是约定了下一次见面签合同,并扬言一定要带上我。
将裴书淮送走后,我还是找上了领导,将我跟裴书淮的故事以及那些疑问都告诉对方。
我虽没有挑明了说,但话里话外就一个重点。
这次项目不能合作。
领导听完,沉思了很久。
最终,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
“我相信你。”
委托助理将这件事告诉裴书淮以后,他找到了我。
丝毫没了那天的气定神闲。
“月月,为什么不跟我签合同?这明明对你的公司有很大益处,这也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你知道这半年来我为了创业都吃了多少苦吗?你为什么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你难道还看不到我的真心吗?”
我冷眼看着他:
“不好意思裴先生,这是公司做出的决定,跟我没有关系。”
说完,我就让保安将裴书淮送走了。
犹豫和裴书淮的合作作废,公司只能临时找别的公司合作。
可相比裴书淮给出的优利条件。
临时的合作公司就显得极其劣势。
这也间接影响了公司的亏损。
如今,公司都在传是我让领导取消了这次合作,才害的公司亏损。
往日与我要好的同事看我的眼光都变了。
纷纷在私底下议论我。
领导也不止一次找我谈话,没有提起裴书淮,只是让我看这些天公司的亏损状况。
可我还是相信自己的只觉。
没过多久,裴书淮又来了。
这一次他明显有些慌张,直接找上了我的办公室,将一份合同拍在我面前。
竟笑了起来:
“月月,签了它,我所有的钱都归你了。”
我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
“你干什么!”
裴书淮又笑了,甚至有些癫狂:
“月月,我只能这样补偿你了,你放心,这些都是经过处理的,绝对不会连累你。”
我瞬间明白了什么。
连忙将合同扔远,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裴书淮,你疯了!”
“是啊,我早就疯了。”
裴书淮沉沉的看着我:
“从你离开的那一天,我就疯了,我去找你,结果听你那样说我,我真的好伤心。”
“所以我想证明自己,我开始回去创业,可我发现,自己真的跟你说的一样,没了裴家,我什么都不是。”
“可是我不甘心,我必须要挽回你,我必须要让你看到我没了裴家也能很厉害,所以我就只能走向这条路。”
“月月,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想让你回头看我一眼。”
他满眼都是希冀的望着我:
“只要你能回头看我一眼,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我并不买他的账。
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那你先前要跟我们公司合作,是想害死我们吗?”
裴书淮慌了:
“不......不是的,那些都是干净的......”
“干净的又能怎么样。”
我冷笑一声:
“你真以为自己自作聪明跑到国外来就能洗清这一切,不连累我们公司吗?只要这笔钱出现在账上,我们公司就一定会受到影响!”
“我以为你做的一切都很伟大吗?以为能让我感动?让我回心转意,来跟你演那种破镜重圆的戏码?”
“你错了,说烂泥扶不上墙真是低估你了,你就是个人渣!我这辈子最恶心的你这种不择手段的人!”
裴书淮的脸彻底白了,他过来拉我:
“月月,你听我说......”
“滚开!”
我将他甩到一边,走了出去。
然后吩咐保安看好办公室的门。
不出我所料,裴母已经来了,或许是被裴书淮干出的破事折磨的,明显憔悴了不少。
身后跟着的许安然也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
见我出来,裴母并没有多意外。
我也不想与她有过多交流,告诉她裴书淮所在的地方。
裴母带着人进去了。
不一会儿,里面便传出砸东西的声音,和女人声嘶力竭的哭喊。
我懒得去听,干脆去休息室处理文件。
裴书淮被带出来时,我还是站在落地窗前看了一眼。
此时的他身上多处挂了彩,被几个保镖和几个穿着制服的人按在地上。
而他也终于像是真正感到了害怕一般,浑身哆嗦着被送上了关押罪犯的专用车。
我知道,自己永远也见不到他了。
第二天,出差忙完一切的领导急匆匆找上我,告知了裴书淮的情况。
跟我预想的差不多,他的公司只不过是个打着好噱头的空壳公司,私底下干的都是见不得光的生意。
前段时间已经被国家怀疑,这才跑到国外。
领导直言,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幸亏有你啊,要不然这次咱们公司即使摊不上事,也要受到影响,到时候可不是仅仅只有亏损这么简单了。”
我喝了口咖啡,冲她微微一笑:
“那你记得给我升职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