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庭那天,心茹穿着黑色西装,抱着案卷袋,站在法院的门口。阳光有点刺眼,她眯了眯眼睛,看到父亲从远处走来。他穿的还是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衬衫,头发比上次见时更白了,背也更驼了。他看到心茹,脚步顿了顿,想开口说话,却又把话咽了回去,只是对着她点了点头。
心茹的鼻子有点酸,却还是硬着心肠,转身走进了法院。法庭里很安静,木质的审判席庄严肃穆,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地板上,形成一道道光斑。她坐在原告席的后排,看着父亲坐在被告席上,双手放在膝盖上,手指微微发抖。辩护律师在念债务明细,每念一个数字,父亲的肩膀就垮下去一点。
心茹握紧了手里的证据清单,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她想起母亲生前说的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做人要讲良心,不能因为自己难,就拖累别人。” 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走到审判席前,开始陈述证据。她的声音很冷静,没有一点颤抖,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脏在胸腔里跳得有多快,她多怕看到父亲失望的眼神。
“被告方,你对原告的诉求有异议吗?” 法官敲了法槌,声音在法庭里回荡。
郑振国抬起头,看向心茹。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格外憔悴。心茹的视线和他对上,忽然想起小时候,父亲陪她放风筝的场景 —— 风筝线断了,她哭得很伤心,父亲却笑着说:“没关系,我们再放一次,这次一定能放得很高。”
“没有异议。” 郑振国的声音很沙哑,带着点哽咽,“我愿意承担所有债务,会尽快还上。”
心茹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她赶紧低下头,整理了一下案卷袋,掩饰自己的情绪。庭审结束后,她走出法院,陈默跟在她身后,递来一个纸袋子:“里面是胃药,你最近总加班,胃肯定不舒服。”
心茹接过纸袋子,指尖传来袋子的温度,心里忽然暖暖的。她抬起头,看向陈默,想说声谢谢,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陈默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当年刚做律师的时候,也处理过家里的案子,很难,但熬过去就好了。你做得很好,没有因为私人感情影响工作,是个合格的律师。”
心茹看着陈默的背影,忽然觉得没那么难了。她站在法院门口的银杏树下,风卷着落叶飘过来,落在她的肩上。她摸了摸耳后的珍珠发夹,轻声说:“妈,我做到了,我是个有温度的法律人,不是只会赢的机器。”
兰馨:设计里的温度与坚持
兰馨的阁楼很小,只有七八平米,却被她收拾得很温馨。墙上贴满了民宿设计图,有的是铅笔稿,有的是彩色的效果图,用胶带粘在墙上,像一面彩色的墙;角落里放着一张小小的书桌,书桌上摆着一台旧电脑,旁边是各种颜色的马克笔和颜料;台灯是暖黄色的,灯罩上贴着她画的向日葵,灯光照在设计图上,显得格外温暖。
她坐在书桌前,盯着电脑屏幕,眉头皱得紧紧的。客户发来的消息还停留在对话框里:“预算砍三成,要么改方案,要么换团队。”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绣线,线轴上的粉色绣线有点松,是母亲教她绣手帕时剩下的。她想起母亲以前说的话:“兰馨,做裁缝和做人一样,不能只看表面,要把心意缝进去,别人才能感受到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