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立马接话:“是啊凯哥,这确实是我一个朋友的。”
“她昨天来我们这儿玩,身体不舒服,菲菲就让她在主卧休息了一下……”
他恰到好处地停顿,留下让人无限遐想的空间。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空气中弥漫着陌生的烟草味,混合着某种事后才有的特殊气息。
令人作呕。
我的目光扫过衣柜,柜门半开着。
里面我所有的衣服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一柜子属于陈浩的,各种潮牌。
当时林菲欣喜若狂,说这是我们爱情的见证,要挂在床头一辈子。
而现在,它被孤零零地扔在阳台的杂物堆里,蒙着厚厚的灰尘。
旁边是一双陌生的男士拖鞋,和一个用过的烟灰缸。
林菲顺着我的目光看去,身体明显地抖了一下。
她迅速关上衣柜门,动作快得像是在掩盖罪证。
“凯哥,你别紧张。”
陈浩忽然开口,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谈论别人的家事。
“菲菲这么体贴的人,怎么会乱动你的东西呢?”
“你的衣服不是都帮你打包好了,放在储藏室了嘛。”
3
他的话像一把涂了蜜的刀子。
表面上是在安抚,实则在宣示他已经鸠占鹊巢。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阳台,推开落地窗。
新鲜空气涌入,也让我看到了阳台角落里的东西。
我悉心照料的那几盆兰花,已经全部枯死,花盆里塞满了烟头。
那是我父亲留下的唯一的念想。
林菲跟了过来。
我没有回头,平静地问道:“我记得,你说过最讨厌烟味。”
身后陷入了一片死寂。
和林菲刚认识时,我抽烟。
她咳得撕心裂肺,告诉我她有严重的咽喉炎,闻到烟味就喘不上气。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碰过一根烟。
而现在,我们的家里不仅充满了烟味,还处处都是烟头。
林菲的脸色微微一变,但迅速恢复了镇定。
她没有躲闪我的目光:“是,我是讨厌烟味。”
“但陈浩他谈生意应酬多,压力大,我总不能让他这点放松方式都戒了吧?”
“我现在定期去医院做雾化治疗,平时注意开窗通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凯,你两年都不回家一次,这些小事你就别管了。”
“小事?”我看着她强装无谓的脸。
那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愧疚,并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还记不记得一年前你急性咽喉炎发作,我连夜从村里开车六个小时送你回来挂急诊。”
“医生说要是再拖下去,很可能会声带永久性损伤。”
“需要我把当时的诊断记录翻出来给你看看吗?”
她的气势稍微弱了下去,嘴唇紧紧抿着。
就在这时,陈浩忽然捂着胃。
用一种恰到好处的虚弱语气插话,打破了僵持。
“菲菲,我胃有点疼,饿了。”
“早上到现在,光忙着跟中介打电话了,什么都没吃。”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
林菲立刻转过头看向他,眼里带着一丝我从未见过的焦急和心疼。
“胃又不舒服了?肯定又是老毛病犯了。”
“你等着,我马上给你叫你最爱吃的那家日料,让他们加急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