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知道，他看懂了。
“乱针绣，苏绣，盘金绣……天啊，这件衣服上到底用了多少种绣法？”
评委席上，一个老评委激动地站了起来。
赵钱孙推了推眼镜，拿起话筒，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赞叹。
“这已经不是一件衣服了，这是一件艺术品。它告诉我们，真正的美，不是完美无瑕，而是从废墟里开出花来的勇气。”
他看向我，目光灼灼。
“江池，恭喜你，你做到了。”
投票环节，毫无悬念。
我以碾压性的票数，获得了“织梦者”大赛的冠军。
当我从顾秉文手中接过奖杯时，我看向评委席的中央。
沈修的位置，空了。
他提前离场了。
像一个落荒而逃的懦夫。
庆功宴上，我被无数人包围。
祝贺声，闪光灯，香槟和名片。
三年前我失去的一切，似乎在一夜之间，又都回来了。
顾秉文端着酒杯走过来，脸上带着欣慰的笑。
“丫头，感觉怎么样？”
“像做梦一样。”
“这不是梦。”他拍拍我的肩膀，“这是你应得的。”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想开一间自己的工作室。”
“好。”顾秉文点头，“资金和场地，我来解决。你只需要，专心做你的设计。”
我鼻子一酸，眼眶有些发热。
“顾先生，谢谢您。”
“要谢，就谢你自己。”他看着我，“是你自己，把自己从泥潭里拉了出来。”
这时，赵钱孙也凑了过来，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江池，可以啊！今天沈修那张脸，黑得跟锅底一样！太爽了！”
“不过你可别高兴得太早。”他话锋一转，“你今天虽然赢了比赛，但沈修在业内的地位根深蒂固，他想整你，还是很容易的。”
“我知道。”我点头。
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果然，第二天，网上就出现了铺天盖地的黑稿。
【震惊！织梦者冠军江池作品涉嫌抄袭！】
【深扒江池黑历史，为上位不择手段，曾与多名业内大佬有染！】
【江池决赛作品实为炒作，红酒事件系自导自演！】
文章里，把我描绘成一个心机深沉、靠男人上位的恶毒女人。
还附上了几张我当年和顾秉文、赵钱孙在茶馆见面的偷拍照，角度暧昧，引人遐想。
而那些所谓的“抄袭”证据，更是可笑。
他们把我作品中的一些元素，和我三年前与沈修共同设计的作品做对比，硬说我抄袭自己。
我看着这些黑稿，不怒反笑。
沈修，你的手段，还是这么低级。
我没有回应，也没有删帖。
我只是在我的个人社交账号上，发布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是我坐在缝纫机前，将一块破布，一步步改造成一件精致配饰的全过程。
没有配乐，没有言语。
只有针线穿过布料的声音，和我专注的侧脸。
视频的最后，我打上一行字。
【我的灵魂，从不需要抄袭。下周三，我的个人品牌‘江池’，第一系列‘涅槃’，线上发售。】
与其争辩，不如用作品说话。
6
“疯了！你简直是疯了！”
顾秉文的电话打来时，几乎是在咆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