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亲手为顾衍系上领带。 他却说：“白月光回国了，你该让位了。” 我低头掏出癌症晚期诊断书，笑了笑：“正好，丧偶比离婚好听。” 当晚他跪在暴雨中求我原谅。 而我在太平间拍下遗照：“顾衍，下辈子换你当替身。”
指尖掠过丝质领带的纹理，最后利落地下翻，收紧。苏晚凝视着自己完美的杰作，像是完成某种虔诚的仪式。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给顾衍轮廓分明的侧脸镀了层金边，他依旧是那个能让她心跳漏拍的男人，即使这三年来，那心跳大多伴着钝痛。
“好了。”她声音轻柔，带着刻意练习过的温顺。
顾衍垂眸，瞥了一眼领带结，没说话。他抬手整理了一下袖扣，铂金的，是她去年送他的周年礼物，他几乎没戴过，今天却戴上了。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紧绷，苏晚几乎能听见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
他开口，声音平稳得像是在陈述今日股市的涨跌：“晚上不用等我了，林薇回来了，我去接机。”
苏晚整理他衣领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林薇。这个名字像一枚淬毒的针，轻轻巧巧就扎透了她三年筑起的薄壳。
他顿了顿，视线掠过她瞬间苍白的脸，没什么情绪地继续：“另外，找个时间，我们把离婚协议签了。”
他说的不是“商量”，不是“考虑”，是“签了”。仿佛只是通知她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比如清理掉一件过时的旧物。
“她回来了，你该让位了。”他补充道，像是终于完成了一项拖延已久的任务，语气里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
苏晚低着头，长发滑落，遮住了她的表情。顾衍以为她会哭，会闹，会像过去无数次那样，歇斯底里地质问他为什么，然后被他冷漠地推开。
但他预想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几秒令人窒息的沉默后，她忽然极轻地笑了一声。那笑声空荡荡的，听得人心里发毛。
她抬起头，脸上没有泪，甚至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诡异的平静。她从睡衣口袋里慢慢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摊开，递到他眼前。
纸张微微颤动，不是因为她的手抖，而是窗外吹进的一阵风。
“正好。”她声音很轻，却像冰锥一样刺人，“省得我纠结怎么开口了。丧偶……听起来总比离婚好听点，对吧，顾总？”
顾衍的眉头骤然锁紧，不耐烦地垂眼看向那张纸。
【诊断结论：胃恶性肿瘤（晚期）】
一行冰冷的黑字，下面跟着医院鲜红的印章，像一道狰狞的判决，猝不及防地砸进他的瞳孔。
他的呼吸猛地一滞。视线死死钉在那几个字上，似乎想将它们烧穿，证明那只是一个恶劣的玩笑。他脸上那层惯常的、掌控一切的冷漠面具，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裂痕，震惊、怀疑，还有一丝……慌乱？
他猛地抬头看她，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女人。她那么瘦，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里面盛着他从未见过的东西——不是哀求和挽留，而是一种近乎残酷的嘲弄和释然。
“你……”他的喉咙发紧，竟然一时失语。
苏晚却已经收回了诊断书，仔细地重新折好，放回口袋，动作慢条斯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