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联想到了肖然手机里那个被删除的，备注为“X”的号码。
C.F.？
难道是某个名字的拼音缩写？陈峰？还是别的什么？
这会是安安的生父吗？
一个巨大的秘密，仿佛就藏在这幅画的背后，呼之欲出。
我感觉自己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
我假装对这幅画很感兴趣，提出想买下它。
王老板连连摆手，说这是个客人寄存在这里的，不能卖。
我便顺势向他打听这幅画的来历。
据老板所说，这幅画已经在他这里放了快二十年了。是多年前一个年轻的画家，为了他心爱的女孩画的。
后来听说，那个女孩好像出国了，再也没回来。而那个画家，不久之后也消失了。
女孩出国了？画家失踪了？
信息出现了偏差。
但我能感觉到，这幅画，这个“C.F.”，与肖然和安安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至关重要的联系。
肖然来这里，根本不是为了修复画作。
她是为了这幅画。
她是在用这种隐秘的、不为人知的方式，默默地“看望”着那个画中的女孩，那个酷似安安的女孩。
而这个女孩，很可能就是十八年前的她自己。
05
晚上回到家，肖然已经做好了晚饭。
三菜一汤，都是我平时爱吃的。
她像一个努力想要弥补过错的孩子，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讨好和祈求。
可她越是这样，我心里那股被欺骗的火就烧得越旺。
“我想去看看安安。”饭桌上，她主动开口，声音依旧沙哑。
我点了点头，内心则在飞速地盘算着。
灵堂设在殡仪馆一个安静的小厅里。
空气中弥漫着香烛和花圈的味道，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安安的黑白照片挂在正中央，照片上的她，笑得那么甜美，那么灿烂。
看着那张笑脸，我的心像是被刀狠狠地割了一下。
林悦憔悴得不成样子，看到我们来，只是勉强地点了点头，就又跌坐回椅子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女儿的照片。
肖然跪在蒲团上，一言不发，肩膀却在剧烈地抖动。
我趁着她们两人沉浸在悲伤中，没有注意到我的时候，悄悄退出了灵堂。
我问工作人员，安安的遗物在哪里。
我想去她的房间看看。
安安的房间不大，布置得很温馨。书桌上还放着她的课本和笔记。
一切都还保留着主人生活过的痕迹，仿佛她只是出了趟远门，很快就会回来。
我开始翻找。
我知道这样做很不道德，像个卑劣的小偷。
但真相的诱惑，已经让我顾不上那么多了。
在她的书架上，我找到了一本旧相册。
我深吸一口气，翻开了它。
里面是安安从小到大的照片，从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到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每一张照片上，都有林悦的身影。
母女俩的笑容，曾经是那么幸福。
我的手指在照片上划过，突然，我的动作停住了。
那是一张林悦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安安的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一家医院的病房。
而在林悦的身旁，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孩。
那个女孩，穿着一身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脸色苍白，但眼神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