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无力感和被欺骗的愤怒,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以为我们是彼此最亲近的人,我以为我的婚姻幸福美满,我以为我拥有一个温暖的家。
可现在,现实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的妻子和她最好的朋友,竟然联手对我隐瞒了这么大的一个秘密。
我甚至不知道,这个秘密的背后,还藏着多少谎言和不堪。
林悦不再说话,只是低下头,无声地流泪。
我看着她,只觉得心力交瘁。
我转身回到客厅。
肖然已经哭晕了过去,就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怀里依然死死地抱着那只染血的玩偶熊。
她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眉头紧紧地锁着,仿佛在睡梦中也被无尽的梦魇缠绕。
我看着她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感到一阵阵的心痛和恶心。
我把她抱回卧室,给她盖好被子。
这一夜,我彻夜未眠。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烟,烟灰缸很快就堆满了烟头。
我的脑海中,像放电影一样,不断回放着这二十四小时内发生的一切。
安安的死。
染血的玩偶熊。
那张写着“妈妈”的纸条。
肖然史无前例的崩溃和异常反应。
她拨打的那个神秘号码“X”。
林悦的闪烁其词和欲言又止。
一个巨大的、用十八年时间编织的谎言,正在我面前,一点点地浮出水面。
天亮时,我掐灭了最后一支烟。
我决定了。
无论如何,我都要查清楚。
不只是为了无辜死去的安安。
也为了那个躺在床上,被秘密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肖然。
更为了我们这段看似美满,实则早已千疮百孔的婚姻。
我知道,这将是一场痛苦的、血淋淋的剥茧抽丝。
但真相,我必须知道。
04
第二天一早,天色阴沉,像是随时会再下一场雨。
肖然醒来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没有再哭,也没有再提安安和那张纸条。
她只是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
她开始在厨房里机械地准备早餐,切面包,热牛奶,动作缓慢而僵硬,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我坐在餐桌旁,看着她的背影,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然然,”我试图与她沟通,“我们谈谈吧。”
她端着牛奶的手顿了一下,没有回头。
“安安的死因,警察那边有结论了吗?”我换了个话题,小心翼翼地试探。
“那张纸条,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依然不回答,只是摇头,双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拒绝回答我的任何问题。
她在我面前,筑起了一堵无形却坚不可摧的墙。
早餐在令人窒orinsc.sh的沉默中结束。
林悦很早就出了门,说是要去处理安安的后事。
肖然也穿好衣服,准备去她的工作室。
“我送你。”我说。
她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一丝躲闪,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开着车,把她送到她位于城郊艺术区的工作室门口。
看着她走进那栋旧建筑,我没有立刻离开。
我将车停在了一个隐蔽的角落,死死地盯着工作室的门口。
大约十分钟后,我驱车离开,却不是回公司,而是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