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再次见到前夫时，他被空降成了我们医院的新院长。
之前，他因为闺蜜的挑拨，无数次误会我的真心，也因为那个女人，他成为了我的前夫。
我作为副院长，跟他相安无事到下班前。
晚上，护士长带来了一个消息。
"何副院长，市医学会今晚举办交流晚宴，各大医院的领导都会参加。"
护士们纷纷议论着要不要去，就在我准备答应时，他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何副院长，你不能去，今晚要留下来处理医院重组方案。"
众目睽睽下，他把我叫进了院长办公室。
他坐在办公桌后，目光冰冷："其他人可以去，你必须留下。"
"让我发现你今晚出现在晚宴上，后果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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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划过，心底涌起一股火来。
"陆景川，当初怎么不见你这么强势？"
撂下这句话后，我转身就要离开。
护士们见我出来了，一个个都凑了上来。
"何副院长，您认识新院长？"
我摇了摇头。
"诶，何副院长，新来的陆院长好年轻啊，听说还是哈佛医学院毕业的，现在还单身呢。"
此话一出，周围几个八卦的护士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吵得我心里烦躁。
"够了，他已婚，而且离过婚。"
我无视她们惊讶的神情，拿起包准备下班。
"您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一个小护士追问。
我心里冷笑，当然是因为我就是那个被误会的前妻。
没再回答，我迈着步子朝电梯口走去。
即使我已经告诫过自己很多次，绝不会再因往事而伤心。
但当旧人以上司的身份出现在眼前时，难免心有波澜。
我跟陆景川曾有过一段五年的婚姻。
就在五周年纪念日那天，我精心准备了烛光晚餐，打算跟他一起庆祝。
可他却跟我最信任的闺蜜郑雨欣在医院天台上演了一场浪漫告白。
在医院的监控视频里，两人相拥而吻，所有人都在祝福他们，说他们是医学界的金童玉女。
一时间，两人被传颂为青城医疗圈的模范情侣。
甜蜜的祝福、浪漫的告白、欢愉的笑声，都与我无关。我只能将准备好的晚餐撤掉，一个人躲进了值班室。
陆景川早上出门的时候跟我约定好了，要好好庆祝。
原来，他说的庆祝，是这个意思。
看着监控里他们相拥的画面，一股莫名的苦涩堵住了我的喉咙。
我都已经记不清，我跟他有多久没有亲密接触了。
原本我以为他是因为工作太忙，现在看来，只是因为他想要的人不是我而已。
既然如此，那我成全他好了。
我拿起电话打给了他，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
"有事？"
我想直入主题，几次想开口，最后却还是没能说出口。
"你在哪儿？"
"在开会。"
他的回答没有丝毫的犹豫，即使我能很清晰的听到电话里郑雨欣的笑声。
我自嘲般地笑着，既然早就知道答案了，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陆景川，我们离婚吧。"
他沉默了一会才回答，话语中含着隐隐的怒意。
"何婉晴，你又在闹什么？"
"离婚协议我会发到你邮箱。"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
我开始收拾办公室里的私人物品，准备调离这家医院。
有些东西我打算扔掉，情侣马克杯、一起值班时的合照、他送我的听诊器。
我猛地发现，这些我们曾相爱的证据都是我买的。
他从不会主动去证明我们的感情，即使是结婚戒指，也是我自己去挑的。
无论我多么努力，他始终不肯为我付出一分真心，而婚姻，只靠一个人是没法走到终点的。
也许，我们的关系就像那张挂在办公室的结婚照，早就该被撤下了。
我去了父母给我留下的一套公寓，当晚，我睡得比从前任何时候都安心。
第二天清晨，吵醒我的是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
我拿起手机，发现陆景川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
接起电话后，他迫不及待地质问："你又在闹什么？办公室都收拾空了？"
"不是说好了一起庆祝结婚纪念日吗？我特意准备了礼物，你人呢？"
他的咄咄逼人只让我觉得烦躁，挂断电话，我将手机扔到了一边。
这种事我早已经习惯了。
在我连轴转急诊的时候、我生日的时候、在每个我需要他在身边的时候，他都会因为郑雨欣的一个电话而消失。
然后第二天像个没事人一样，带着礼物，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质问我，逼迫我。
我若还是不肯回应，他便会放低姿态稍稍哄我一下。
总是这样，他稍微示好，我又再一次丢掉自尊，做回那个围绕在他身边的影子。
但这一次，我真的累了。
晚上下班回来，我在医院大门口看见了等待已久的他。
他已经换上了一身深灰色西装，身形修长，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挺拔。路过的几个小护士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窃窃私语着什么。
以往这个时候，我会立刻走过去，生怕别人多看他一眼。
他天生就有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的气质，我总是害怕有人会把他抢走。现在想来，我的担心并非多余，只是防错了人。
如今再看他，却已经没了任何波澜。
我径直朝前走去，准备回家。他却突然叫住我。
"小晴，今晚张医生请吃饭，一起去。"
不知为何，我竟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可能是真的饿了吧。
一路上，我总能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水味。
那是郑雨欣最爱用的香水。
"什么时候开始用香水了？"
我冷不丁地问道，他顿了顿。
"我没用香水。"
我没再说话，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就更讽刺了。
看来他们形影不离到连气味都分不开了。
接下来一路无话，我们来到了饭店。
张医生一见到陆景川就笑开了花。
"景川你终于来了。"
当他看到我时，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
"你怎么..."
他没说完，但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包厢里，张医生的朋友们也都朝我看来，他们神情各异。
但无一例外，眼底都是对我到来的不满。
张医生跟郑雨欣是医学院的同学，关系很好。
从陆景川把我带到他们面前，说我们在一起的那天起，他就对我很不爽。
他认为我配不上陆景川，觉得我这个普通医生跟青城最年轻的心外科专家在一起，就是拖了他的后腿。
以往，我为了陆景川还总想着跟他打好关系。
每次都笑脸相迎地讨好，但收效甚微。
我总是想着自己还是哪里做得不好，现在看来，只是因为他们早就认定了郑雨欣才是最适合陆景川的人。
那我也没必要再虚与委蛇，我直接往角落里一坐，拿出手机开始查看病例。
"何副院长，这边坐。"
张医生追上来，把我安排在最角落的位置，转身又把陆景川引到了郑雨欣身边。
我知道，这是有意为之。
郑雨欣穿着一身香槟色的晚礼服，看到陆景川过来，立刻露出明媚的笑容。
两人很快聊起了最近的一个疑难病例，说着说着就凑得很近。
我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的样子，突然想起当初在医学院，我也是这样跟他讨论病例的。
那时的他，会耐心地听我说完每一个想法，会为我的每一个正确判断而开心。
可现在，他眼里的光芒只为郑雨欣一个人闪耀。
我站起身准备离开，陆景川却突然叫住我。
"小晴，饭还没吃完。"
我冷笑一声："陆院长，这里有你和郑主任就够了，我先告辞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张医生阴阳怪气的声音："何副院长还是这么清高啊，难怪景川会..."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张医生，我的事不劳你操心。倒是你，身为主治医师，不如多关心一下你的病人。"
说完这句话，我大步离开了包厢。
身后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我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无非是说我小气，说我容不下前夫和闺蜜的幸福。
可他们永远不会知道，在那个五周年纪念日的晚上，我看到了什么。
那天晚上，我在天台准备了烛光晚餐，却看到郑雨欣拉着他的手，说什么"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医生"。
而他，居然任由她靠在自己肩上。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遇到疑难病例，他总是第一个找郑雨欣讨论。
为什么每次我想跟他分享工作上的喜悦，他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原来，我在他心里，从来都不是那个能与他比肩的伴侣。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而郑雨欣，是能跟他一起在手术台上创造奇迹的天才。
我回到家，打开冰箱，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这段时间忙着交接工作，连采购日用品的时间都没有。
正准备叫外卖，门铃突然响了。
透过猫眼，我看到陆景川站在门外，手里还提着两个购物袋。
我没有开门的打算，可他却掏出了钥匙。
第二章
该死，我忘了收回他的备用钥匙。
他推门而入，径直走向厨房。
"见你没吃东西，我给你买了些吃的。"
我冷眼看着他在我家厨房忙碌的身影，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陆景川，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身看我："什么有意思不有意思的，你不吃饭怎么工作？"
"用不着你管。"我冷声道，"钥匙还我。"
他把钥匙放在餐桌上，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小晴，今天的事..."
"够了。"我打断他，"我们已经离婚了，你不需要向我解释什么。"
他眼神一暗："你就这么恨我？"
我笑了："恨？陆景川，你也配让我恨？"
"你不过是个骗子，从始至终都在骗我。"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跟郑雨欣..."
"我跟她只是同事。"
"是吗？"我冷笑，"那天在天台上，你们看起来可不像是普通同事。"
他愣住了："你...你看到了？"
"看到了又怎样？"我甩开他的手，"陆景川，你走吧，我累了。"
他站在原地没动："小晴，你听我解释..."
"不需要解释。"我打断他，"你们是天生一对，我成全你们。"
"你..."
"陆院长，"我换上公事公办的语气，"明天还要上班，请你回去休息吧。"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终于转身离开。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我靠在墙上，慢慢滑坐在地上。
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我恨自己，为什么还会因为他而难过。
第二天一早，我照常去医院查房。
刚到办公室，就听说陆景川要带郑雨欣去参加国际医学研讨会。
我翻开病历，强迫自己专注于工作。
可办公室的玻璃窗外，不时传来议论声。
"听说陆院长特意为郑主任申请了这次机会..."
"是啊，这可是国际顶级会议..."
"他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猛地合上病历本，起身去了急诊室。
忙碌能让人忘记烦恼，这是我这些年总结出的真理。
正在处理一个车祸病人，护士突然跑来："何副院长，有个危重病人需要会诊。"
我跟着护士匆匆赶到重症监护室。
刚进门，就看到陆景川和郑雨欣已经在那里了。
"不是说要去参加研讨会吗？"我下意识地问。
陆景川抬头看我："推迟了。"
郑雨欣笑着补充："景川说工作更重要。"
我没理会她的炫耀，走到病床前查看病人情况。
"需要立即手术。"我说。
陆景川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就准备手术。"
他突然说："你来主刀。"
我愣住了，这是他们心外科最棘手的一个病例。
郑雨欣立刻不满："景川，这个手术..."
"何副院长的手术水平你是知道的。"他打断她的话。
我冷笑："不用了，你们心外科的手术，还是你们自己来吧。"
转身要走，他却叫住我："这台手术必须你来做。"
我回头，对上他认真的眼神。
那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陆院长，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就能证明什么？"
"我只是选择最适合的医生。"他说。
我冷笑："最适合的医生？陆景川，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你不是一直觉得我的医术配不上你吗？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他皱眉："我什么时候说过..."
"不用说了。"我打断他，"这台手术我不会接。"
说完，我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郑雨欣得意的声音："景川，我来做这台手术吧。"
我加快脚步，不想再听到任何声音。
回到办公室，我开始收拾东西。
三年了，是时候离开这家医院了。
我递交了辞职申请，准备调去另一家医院。
刚收拾到一半，陆景川推门进来。
"你要走？"
我继续收拾东西，头也不抬："是。"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想换个环境。"
他沉默了一会，突然说："那台手术，必须你来做。"
我终于抬头看他："陆景川，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让你知道，你的医术一直都很优秀。"
我笑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我们已经结束了，以后你和郑雨欣会有更多合作的机会。"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你就这么恨我？连最后一台手术都不愿意跟我合作？"
我甩开他的手："不是恨，是累了。"
"陆景川，这三年我一直在想，我到底错在哪里。"
"是我太不够优秀，配不上你这个天才医生？还是我太过自卑，总是患得患失？"
"可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不是我的问题。"
"是你，从来没有真正把我放在心上。"
他神色一变："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们结婚五年，你什么时候真正在意过我的感受？"
"每次我遇到困难，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
"都在陪郑雨欣讨论病例，研究手术方案是吗？"
他想说什么，却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
是郑雨欣打来的。
看着他犹豫的样子，我苦笑："去吧，你的天才搭档在等你。"
"小晴..."
"够了，以后叫我何副院长就好。"
我拿起包准备离开，他却拦在门口。
"那台手术，你必须主刀。这是总院的命令。"
我冷冷地看着他："你以为用职权压我，就能让我回心转意吗？"
"不是这样的..."他想解释。
"陆院长，我累了。真的累了。"
"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成为配得上你的人。"
"可到头来，我发现自己不过是个笑话。"
"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普通的同事。手术的事，我会认真考虑的。"
说完，我绕过他走出办公室。
身后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小晴，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没有回头，径直走向电梯。
够了，我不想再听任何解释。
有些话，当初就该说清楚。现在，已经太迟了。
6
接下来的几天，我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
每天早出晚归，能不见到他们就尽量避开。
直到那台手术的日子到了。
我站在手术室门口，深吸一口气。
这是我最后一台手术了，也是我和陆景川最后一次合作。
"何医生，准备好了吗？"护士递给我手术服。
我点点头，推门而入。
陆景川已经在里面等着了，他是这台手术的助手。
"术前检查都做好了？"我问。
"嗯，一切正常。"
手术开始后，我们都专注于眼前的工作。
这种默契，让我想起了从前。
那时我们也常常一起做手术，他总是能在最关键的时候给我最需要的帮助。
但现在，这种默契只剩下了最后一次。
手术进行到一半，突然出现了意外情况。
病人的心率开始不稳定。
"准备除颤！"我大声喊道。
就在这时，陆景川已经把除颤器递到了我手边。
这一刻，我们配合得天衣无缝。
三个小时后，手术成功结束。
我摘下口罩，准备离开。
"手术做得很好。"他在身后说。
我停下脚步："谢谢夸奖，陆院长。"
"小晴..."
"不要这么叫我。"我打断他，"我说过，我们现在是同事关系。"
他沉默了一会："为什么非要这样？"
我转身看他："那你告诉我，我们还能怎么样？"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他说。
我笑了："重新开始？陆景川，你觉得可能吗？"
"那天在天台上的事，你要我当做没看见吗？"
"还是说，你觉得我应该大度地接受你和郑雨欣的关系？"
他急切地解释："那天不是你想的那样..."
"够了。"我摆摆手，"我不想听解释。"
"这些年，每次你和郑雨欣独处，我都选择相信你。"
"可最后呢？我换来了什么？"
他想说什么，但郑雨欣突然推门进来。
"景川，病人家属要见你。"
看着他又一次下意识地转向郑雨欣，我突然觉得很讽刺。
"去吧，陆院长。病人更重要。"
说完，我转身离开手术室。
走廊上，消毒水的味道格外刺鼻。
这是我最后一次闻到这个味道了。
明天开始，我就要去新医院报到。
那是一家更大的三甲医院，在另一个城市。
我已经决定了，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些纠缠不清的过往。
回到办公室，我开始收拾剩下的东西。
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请进。"
郑雨欣走了进来。
"你要走了？"她站在我面前，语气平静。
我继续收拾东西："嗯。"
"为什么要走？"她突然问，"因为景川吗？"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她："郑雨欣，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我知道你看到了那天在天台的事。"她说，"但那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冷笑："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什么样？"
"那天..."
"够了。"我打断她，"我不想听任何解释。"
"你们很般配，都是医学界的天才，都那么优秀。"
"而我，只是个普通医生，从来就配不上他。"
她突然激动起来："你错了！你根本不知道景川..."
"我不需要知道。"我继续收拾东西，"从明天起，我就要去新医院报到了。"
"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她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
"你真的要走？"
"嗯。"
"那景川怎么办？"
我停下动作，看着她："他有你在身边，不是很好吗？"
她摇头："你真的什么都不明白..."
我拿起收拾好的箱子："不，我明白得很。"
"郑雨欣，祝你们幸福。"
说完，我转身离开办公室。
身后传来她的声音："何婉晴，你逃避解释，不代表事实就会改变！"
我没有回头。
有些事，不需要解释。
因为解释，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7
第二天一早，我来医院办理离职手续。
走廊上传来一阵骚动，我听见护士们在议论：
"听说陆院长昨晚喝醉了..."
"是啊，在医院门口站了一夜..."
"该不会是因为何副院长要走吧？"
我充耳不闻，继续整理文件。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陆景川走了进来，他看起来很疲惫，西装也有些凌乱。
"你不能走。"他直接说。
我抬头看他："为什么不能走？"
"因为..."他停顿了一下，"医院需要你。"
我笑了："医院不需要我，你们有郑雨欣就够了。"
"不是这样的..."
"够了。"我打断他，"陆院长，我的离职手续已经办好了。"
"从今天起，我就不是这家医院的人了。"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那天在天台上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和郑雨欣..."
"我说了，我不想听解释。"我甩开他的手。
"陆景川，你知道吗？这三年来，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如果当初我不那么相信你，是不是就不会这么难过？"
"如果我早点看清真相，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复杂："你以为你看到的就是真相吗？"
我拿起包准备离开："不管是不是真相，都已经不重要了。"
"再见，陆院长。"
就在我准备离开时，张医生突然冲了进来。
"不好了！急诊科来了个危重病人，需要立刻手术！"
我下意识地问："什么情况？"
"主动脉夹层，情况很危急。"
陆景川立刻说："我去准备手术。"
张医生却摇头："病人家属指名要何副院长做手术。说之前就是何副院长救过他父亲。"
我愣住了。
这种情况下，我不能拒绝。
"好，我马上去。"
陆景川跟了上来："我给你做助手。"
手术室里，我们再次并肩站在一起。
这一次，情况比上次更加危急。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生命的考验。
手术进行到关键时刻，病人的血压突然急剧下降。
就在我准备采取措施时，陆景川已经把所需的器械递到了我手边。
这种默契，让我恍惚间以为又回到了从前。
那时的我们，也是这样心有灵犀。
六个小时后，手术终于成功。
我摘下手术帽，疲惫地靠在墙上。
"小晴..."他轻声叫我。
"不要这样叫我。"我说，"这是最后一台手术了。"
"你真的决定要走？"
我看着他："陆景川，你说，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因为我们都太固执了。"
"你总是不肯听我解释，我也总是不懂得表达。"
我苦笑："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小晴，留下来。"他突然说，"给我一个机会解释。"
我摇头："不需要了。"
"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你会选择相信郑雨欣而不是我。"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因为她更懂你，更配得上你。"
他想说什么，但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
又是郑雨欣。
我笑了："去吧，你的天才搭档又在找你了。"
转身要走，他却拉住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我反问，"那天在天台上，你们看起来很般配。"
"天台上..."
"够了。"我打断他，"陆景川，祝你幸福。"
说完，我转身离开手术室。
身后传来他的声音："何婉晴，你就这么走了，不怕后悔吗？"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后悔？我早就后悔了。"
"后悔当初瞎了眼，嫁给了你这个骗子。"
说完，我大步离开。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我不允许自己哭出来。
何婉晴，你要记住，从今天起，他就是个陌生人了。
8
一个月后。
我已经在新医院工作了一段时间，每天都很忙碌。
这里的工作节奏比之前更快，但我很享受这种感觉。
至少，能让我暂时忘记那些不愉快的往事。
直到这天，我在医院走廊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陆景川站在护士站前，正在翻看病历。
"何医生，你认识陆院长吗？"身边的护士小声问我。
"听说他是来跟我们医院谈合作的。"
我摇摇头，转身就要离开。
"何婉晴。"
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陆院长有事？"
"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
他却已经走到我面前："中午一起吃个饭。"
这不是商量的语气。
我抬头看他："陆院长，我们已经..."
"就当是为了两家医院的合作项目。"他打断我的话。
我无法拒绝这个理由。
中午，我们在医院附近的餐厅见面。
他还是那么优雅，西装革履，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最近还好吗？"他问。
我点点头："挺好的。"
"郑雨欣怎么样？"我忍不住问。
他放下筷子："你真的想知道？"
我笑了笑："随便问问。"
他突然说："那天在天台上的事，你真的不想知道真相吗？"
"不想。"我直接打断他，"陆院长，如果没有工作上的事，我先走了。"
他却拿出一个U盘放在桌上。
"这是那天天台的监控录像，完整版。"
我冷笑："你觉得现在给我看这个有意义吗？"
"很有意义。"他直视着我的眼睛，"因为你只看到了你想看到的部分。"
我站起身："陆景川，够了。"
"我不需要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他也站了起来："可是我需要你知道真相。"
"何婉晴，你真的以为我会背叛你吗？"
我看着他："那你说，为什么每次遇到困难，你第一个想到的都是郑雨欣？"
"为什么每次她一个电话，你就放下手中的一切去找她？"
"为什么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总是不在？"
他沉默了。
我拿起包准备离开："不用解释了，我都明白。"
"你们是天生一对，我成全你们。"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你什么都不明白。"
"那天在天台上..."
"够了！"我甩开他的手，"陆景川，我们已经结束了。"
转身离开餐厅，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原来，三年过去了，我还是会因为他而难过。
回到医院，我把自己投入到工作中。
直到护士来通知我："何医生，急诊有个病人指名要找你。"
我赶到急诊室，却发现病床上躺着的是郑雨欣。
她脸色苍白，手臂上还在流血。
"怎么回事？"我问护士。
"车祸，但伤势不重。"护士说，"她一直说要等你来。"
我走到病床前："为什么要找我？"
她虚弱地笑了笑："因为只有你才能救景川。"
我皱眉："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那天在天台上的事吗？"她说，"其实那天..."
"不用说了。"我打断她，"我帮你处理伤口，但请你不要再提起过去的事。"
她却固执地继续说："你真的误会他了。"
"那天在天台上，我是去向他道别的。"
我的手顿了一下："什么？"
"我要去M国进修，临走前想跟他说清楚。"
"说清楚什么？"
"说清楚我对他的感情。"她苦笑，"但他拒绝了我。"
"他说他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从始至终都是。"
我的手开始发抖："你在说什么？"
"那个U盘里有完整的监控视频，你真的不想看看吗？"
我沉默地帮她处理完伤口。
"U盘在我包里。"她说，"你拿去看看吧。"
我没有接："不用了。"
"何婉晴，你就这么恨他吗？连真相都不愿意知道？"
我收拾医疗器械的手顿了一下："不是恨，是累了。"
"这些年，我一直在猜测，在怀疑，在患得患失。"
"我不想再这样了。"
她叹了口气："你知道这三年他过得怎么样吗？"
"每次看到疑难病例，他还是会下意识地想跟你讨论。"
"每次做完手术，他还是会习惯性地转头，想要跟你分享喜悦。"
"可你已经不在了。"
我的眼眶有些发热："够了，不要再说了。"
"你走后，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三天。"
"那天在天台上，他拒绝我的时候说..."
"郑雨欣！"我打断她，"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她却执着地说："他说，他这辈子只爱过一个人，就是你。"
我转身离开病房，不想再听下去。
可她的话还是传了出来：
"何婉晴，有些误会，不该成为一辈子的遗憾。"
回到办公室，我发现郑雨欣的包还在病房里。
犹豫再三，我还是拿出了那个U盘。
插入电脑，点开视频。
画面上，陆景川站在天台边缘，郑雨欣走了过去。
"景川，我要去M国了。"
"嗯，祝你前程似锦。"
"在走之前，我有话要对你说。"
"你知道的，我一直..."
"不用说了。"他打断她，"我心里只有小晴一个人。"
"可是..."
"郑雨欣，这些年谢谢你的照顾。但我和小晴已经结婚五年了，我不可能辜负她。"
"你们看起来并不幸福。"
"那是我的问题。"他转过身，"我太忙了，忽略了她的感受。"
"我会好好补偿她的。"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
我呆坐在椅子上，泪水模糊了视线。
原来，我误会他了。
原来，这三年的分离，都是我的固执造成的。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陆景川站在门口，看着我通红的眼睛。
"现在，可以听我解释了吗？"
我擦掉眼泪："不用解释了，都过去了。"
他走到我面前："不，没有过去。"
"这三年，我每天都在后悔。"
"后悔当初为什么不解释清楚，后悔为什么让你一个人离开。"
我低下头："陆景川，已经太晚了。"
"不会太晚。"他蹲下身，平视着我的眼睛，"只要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
我没有说话。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洒在我们身上。
三年了，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一丝温暖。
"小晴，那天在天台上，我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我准备了戒指，想给你惊喜。"
"可是郑雨欣突然来找我，说要走之前告诉我她的心意。"
"我拒绝了她，因为我心里只有你。"
"可是你只看到了一部分，就误会了。"
我抬头看他："那为什么这三年，你都不解释？"
他苦笑："因为我也在生气。"
"生气你不信任我，生气你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但更生气的是我自己，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追上你。"
我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他轻轻擦去我的泪水："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让我重新追求你，重新证明给你看。"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误会，不会再让你难过。"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满是真诚和期待。
"陆景川，你知道吗？这三年我过得很痛苦。"
"每次看到疑难病例，我都会想起和你一起研究病历的日子。"
"每次做完手术，我都会习惯性地回头，想要跟你分享。"
"可是你已经不在了。"
他紧紧握住我的手："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不，也是我的错。"我摇头，"我太固执了。"
"如果当初我愿意听你解释..."
他打断我："别说如果了。重要的是，现在我们还有机会。"
就在这时，护士敲门进来。
"何医生，急诊科来了个危重病人，需要会诊。"
我站起身，他也跟着站起来。
"我陪你去。"
走廊上，我们并肩而行。
这一次，不再是院长和副院长的关系。
而是重新开始的两个人。
"小晴。"他突然叫我。
"嗯？"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走了。"
我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里突然有了一丝暖意。
或许，这就是重新开始的感觉吧。
我重新回到了原来的医院。
不是因为陆景川，而是因为这里有我最熟悉的一切。
这天下班，他在办公室门口等我。
"小晴，今晚有空吗？"
我正要回答，张医生突然走过来。
"何副院长，陆院长，今晚科室聚餐，一起来吧？"
看得出来，他的态度比以前好了很多。
我摇头："你们去吧，我还有病历要整理。"
陆景川也说："改天吧，我今晚有安排。"
等张医生走后，他转头看我："跟我去个地方。"
半小时后，我们来到了医院天台。
我愣住了。
天台上摆满了蜡烛，组成一颗心形。
中间是一桌烛光晚餐。
"还记得吗？三年前那天，我本来要给你一个惊喜的。"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
"现在，让我重新来过。"
"这一次，我保证不会让你误会，不会让你难过。"
"让我用余生的时间，补偿这三年的遗憾。"
我看着他，泪水模糊了视线。
"你确定吗？我可是个很固执的人。"
他笑了："我喜欢你的固执。"
"因为你的固执，让我知道了失去你的痛苦。"
"所以这一次，我会牢牢抓住你的手，永远不放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