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林浩到底做了什么？”
我的问题像一颗石子，投入了母亲那片愤怒的海洋。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下来。
死一般的安静。
几秒钟后，母亲恼羞成怒的声音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尖锐。
“他能做什么？他一个当弟弟的能做什么！”
“林晚我警告你，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赶紧拿八十万给你弟！不然就当没我这个妈！”
她气急败坏地挂断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看着屏幕暗下去，忽然就笑了。
她在心虚。
他们在害怕。
我第一次没有因为她的威胁而感到恐惧，反而升起一股强烈的反抗念头。
我想知道真相。
不惜一切代价。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林浩发来的短信。
一连十几条，内容大同小异。
“姐，对不起。”
“姐，我错了，我不该让张莉去找你。”
“张莉就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我已经狠狠教训过她了。”
“姐，你千万别生我的气，我们才是一家人。”
他疯狂地道歉，姿态放得极低，却对顾远那句话的真相，绝口不提。
他在逃避。
他在试图用亲情和道歉来粉饰太平。
我看着那些文字，只觉得无比讽刺。
我深吸一口气，用冰冷的手指，一个字一个字地回复他。
“除非你说出真相，否则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短信发出去后，石沉大海。
林浩再也没有回复。
他选择了沉默，选择了龟缩在他那可悲的壳里。
我将手机扔到一旁，站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每一扇窗里，或许都上演着不同的悲欢离合。
可没有一盏灯，是为我而亮的。
我感觉自己像一座孤岛，被亲情和婚姻的潮水，彻底淹没。
不行。
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必须把一切都搞清楚。
03
张莉显然不甘心就这么失败。
第二天，她直接闹到了我工作的单位。
我在一家广告公司做设计，不大不小，同事关系也算融洽。
张莉的出现，像一颗炸弹，在我平静的工作环境里炸开了锅。
她没有化妆，头发凌乱，眼睛红肿，一副被人欺负惨了的可怜模样。
她一进办公室，就扑倒在地，抱着总监的大腿开始哭诉。
“各位领导，各位同事，你们要为我做主啊！”
“我大姑姐林晚，离婚拿了几百万，连亲弟弟都不认了！”
“我就是求她借八十万给我们买房，她就把我老公逼得动手打我！”
“她现在有钱了，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了，要跟我们断绝关系啊！”
她声泪俱下，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被嫌贫爱富的“恶姐姐”欺凌的可怜弟媳。
办公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同事们窃窃私语，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探究。
那些目光像一根根细小的针，扎在我的皮肤上。
我能想象他们都在想什么。
一个刚离婚就翻脸不认人的女人。
一个为了钱六亲不认的女人。
我成了他们口中那个冷血无情的“恶人”。
换做以前，我可能会羞愧得无地自容，会立刻冲上去拉走张莉，然后满足她的要求，只为息事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