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助理正趾高气昂地对 蒋钊 说：“蒋钊，识相点就把字签了。大小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妹妹的手术费，我们全包了。”
妹妹？
我前世竟不知道，他还有个妹妹。
我只知道徐婉儿。
蒋钊 垂着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他修长的手指捏着那支笔，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看着他，心脏一阵抽痛。
就是这双手，在车祸的最后一刻，还想着为我抹去脸上的血。
“别签。”
我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 蒋钊。
他抬起头，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充满了戒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
我没理会旁人，径直走过去，从他手里拿过那份合同。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它撕了个粉碎。
纸屑纷飞，落在昂贵的地毯上。
我看着 蒋钊，一字一句地开口：“蒋钊，你自由了。从今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说完，我转身就想走。
手腕却被一股大力攥住。
我回头，对上 蒋钊 深不见底的眼。
少年清隽的脸上，血迹和伤痕交织，却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
他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声音又冷又哑。
“怎么？唐大小姐终于发现，光让我卖身三年，还不够满足你那变态的占有欲了吗？”
02
“你又想玩什么新花样？”
蒋钊 的声音里满是嘲弄，捏着我手腕的力道又重了几分，似乎想就此将我的骨头捏碎。
我疼得皱眉，却没有挣扎。
前世的我，听到他这种话，只会觉得被冒犯，然后用更恶毒的言语和手段来报复他，让他知道谁才是主宰。
可现在，我只觉得心如刀割。
是我，把他逼到了这一步。
一个原本应该在阳光下恣意张扬的少年，被我硬生生拖入了泥潭，浑身长满了刺，用以自我防卫。
“我没玩花样。”我看着他的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真诚一些，“蒋钊，我是说真的。合同作废，你妹妹的手术费，我会另外想办法。”
“另外想办法？”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低低地笑了起来，“用什么办法？再找个听话的，签一份十年、二十年的合同？唐樱，你的恩赐，我可受不起。”
他甩开我的手，动作决绝。
我踉跄了一下，撞在身后的助理身上。
助理连忙扶住我，对着 蒋钊 怒斥：“蒋钊！你怎么跟大小姐说话的！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脸？” 蒋钊 的目光扫过助理，最后落在我身上，那眼神冷得能掉出冰渣子，“从我爸公司破产，我妈带着妹妹跳楼的那天起，我就没脸了。”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妈妈……带着妹妹跳楼？
前世，我只顾着满足自己病态的占有欲，根本没去了解过他的过去。
我只知道他家道中落，却不知道他背负着如此沉重的过往。
“大小姐，您别生气，我这就叫保安把他……”
“闭嘴！”我厉声打断了助理的话。
我走到 蒋钊 面前，从包里拿出一张卡，塞进他手里。
“这里面有五十万，密码六个零。先拿去给你妹妹交住院费。不够的话，再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