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材室的门突然被踹开。许望站在逆光里,右手拎着灭火器。他校服袖子卷到手肘,月牙疤上沾着红色颜料。
「滚出来。」
宋微笑着举起双手。她从兜里掏出颗皱巴巴的纸星星,当着许望的面慢慢拆开。
「你爸最后一封信。」她抖开纸条,「想看吗?」
许望的灭火器砸在垫子上。白色粉末喷了满屋,宋微趁机把纸条塞进我领口。
「他爸怎么死的——」宋微边退后边喊,「问问你妈啊!」
许望掐住她脖子按在墙上。宋微的脸涨成猪肝色,却还在笑。
「你分得清……」她喉咙里挤出气音,「红色和绿色……但分不清……仇人……」
我展开领口里的纸条。泛黄的纸片上只有五个字:
「别相信宋家。」
许望突然松手。宋微滑坐在地上咳嗽,从袜子里抽出另一部手机。
「直播着呢。」她晃了晃屏幕,「美院保送生施暴现场——」
灭火器再次砸下来。手机屏幕碎裂的瞬间,我看见直播观看人数显示:1120人。
许望拽着我往外跑时,宋微在背后尖叫:
「画展开始了!评委们正在欣赏你爸的遗作——」
走廊公告栏前挤满了人。新贴的通知上盖着血手印,保送名单里许望的名字被红笔圈出。
「先去你家。」他撕下通知揉成团,「信箱里的东西比画展重要。」
我回头看了眼器材室。宋微站在窗边,正把什么东西塞进纸星星里。她嘴唇动了动,看口型说的是:
「绿色糖衣。」
楼梯间突然传来陈老师的高跟鞋声。许望推开消防通道的门,冷风灌进来吹散了他手里的纸团。
展开的纸片上,血指印正好盖住「遗传病」三个字。
7
凌晨三点的美术室亮着灯。
我蹲在走廊窗台边,透过百叶窗缝隙看见许望在调色。他右手腕的疤在灯光下泛青,画笔蘸的不是颜料而是某种透明胶质。
「再试一次。」
他自言自语着在画布角落涂抹。胶质凝固后形成凸起的纹路,手指抚过时发出沙沙声。
我推门的声响惊动了他。许望猛地用抹布盖住画布,但已经晚了——那行凸起的盲文沾着红色颜料,在白色画布上像道伤口。
「救救我。」
我念出这三个字时,许望的画笔掉在地上。他袖口沾满颜料,右手小指不受控制地抽搐。
「你来干什么?」
月光照在画布上。参赛作品是幅肖像,画中人的耳垂痣位置和我分毫不差。
「宋微说你会发病。」我掏出薄荷糖,「和……你爸一样。」
许望突然抢过糖塞进嘴里。他咬碎糖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