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啊，小杰还是个孩子，不懂事。”
“你们当哥嫂的，多担待一点。”
“为了几万块钱，闹得亲戚都没得做，多难看。”
一个二十六岁的成年男人，在他们眼里，永远是个“孩子”。
而我，这个外人，就活该为这个“孩子”的错误买单。
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我母亲的病。
她突发急性阑尾炎，需要立刻手术。
住院、手术、后期康复，到处都要用钱。
我急得焦头烂额，再次拨通了陈杰的电话。
这一次，他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挂断。
紧接着，我的微信弹出一条红色的感叹号。
他把我拉黑了。
那一刻，我站在医院嘈杂的走廊里，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
我终于看清了。
看清了陈杰的无耻。
看清了陈浩的懦弱。
也看清了他们陈家人根深蒂固的自私和虚伪。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死了。
也就是在那一刻，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中清晰地形成。
你们不是爱面子吗？
那我就把你们的面子，彻底撕碎，踩在脚下，让所有人都看看，这光鲜的“面子”下面，是怎样一副肮脏腐臭的嘴脸。
04
我回到家时，屋子里一片漆黑，冰冷得像个洞穴。
我没有开灯，就那么在黑暗中坐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锁传来“咔哒”一声巨响。
陈浩回来了。
他带着一身的酒气和怒火，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
“啪”的一声，客厅的灯被他打开。
刺眼的光线让我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他通红着眼，死死地瞪着我，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
“张静！你满意了？”
“你把我的脸，我爸妈的脸，我大哥的脸，我们全家的脸，都丢尽了！”
“我在所有亲戚朋友面前，现在都抬不起头了！你毁了我的家庭！”
他的声音嘶哑，充满了控诉。
我看着他暴跳如雷的样子，心里竟然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你的家庭？”
我站起身，平静地与他对视。
“当你为了五万块钱逼我妥协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这是我们的家庭？”
“当我妈住院急着用钱，你那个好表弟把我拉黑的时候，你在哪里？”
“当你们全家人都指责我‘小心眼’、‘不大度’的时候，你的头又在哪里？”
“陈浩，你的头，是不是只长在你们陈家人的脖子上？”
我的反问，让他一噎。
他大概没想到，一向隐忍的我，会说出如此尖锐的话。
恼羞成怒之下，他开始口不择言。
“那不一样！那都是家事！你为什么要闹到外面去！”
“就是因为你斤斤计较！为了五万块，你至于吗？你毁了我侄子的婚礼！你简直是个毒妇！”
“斤斤计较？”
这个词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扎在我心上。
这些年，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他视而不见。
他和他家人的予取予求，却成了理所当然。
只要我稍有不从，就是“斤斤计较”。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尖锐地响了起来。
是婆婆打来的。
陈浩按了免提，或许是想让我听听，我是如何的罪大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