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教授提问,点到我,我卡壳了,众目睽睽之下尴尬得脚趾抠地,却听见前方传来一声极轻的提示。
我下意识复述,居然蒙对了。
坐下时,我似乎看到她嘴角弯了一下,再看又没了。
最绝的是那次在篮球场。
我们系和他们系打友谊赛,陈锋防我防得特别死,动作大到裁判都看不下去。一次争抢中,我被他撞倒,手肘擦破一大片,火辣辣地疼。
场边围观的人很多,嘘声惊呼声四起。我龇牙咧嘴地想爬起来,却看见一瓶矿泉水和一包创可贴递到了我面前。
顺着那只好看到不像话的手往上看——苏溪然?!
她表情依旧淡淡的:“同学,需要吗?”
全场瞬间安静。陈锋的脸黑得像锅底。
我脑子一抽,接过东西,脱口而出:“……谢谢学姐?”
她没应声,只是目光在我流血的手肘上停了一秒,然后转身就走了。
那天,我在全操场男生嫉妒到喷火的目光中,处理了伤口,感觉那瓶水甜得有点齁嗓子。
但我更迷茫了。
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耍我?还是真的只是人美心善,对谁都这样?
我去问室友,室友一脸沉痛地拍拍我的肩:“凡哥,根据我多年看小说和动漫的经验,两种可能:一,她真想泡你;二,她在拿你当挡箭牌,气那个陈锋。”
我:“……你觉得哪种可能性大?”
室友:“醒醒,当然是第二种!那可是苏溪然!凭啥看上你我心里没点数吗?”
我:“……”虽然但是,好有道理。
然而,下次再“偶遇”时,我偷偷观察,发现她对别人确实还是那副冷若冰霜、拒人千里的样子。
只有对我……好像总有那么一点点不同?比如,递东西时指尖的刻意触碰?比如,擦肩而过时极轻的一声哼唱?
我的心就像坐过山车,一会儿觉得她肯定对我有意思,一会儿又觉得自己纯属想太多,自作多情。
这种捉摸不定的感觉,简直比debug还折磨人。
直到那次校级编程大赛团建聚餐。
大家闹哄哄地去了KTV。我不太喜欢这种场合,坐在角落喝饮料。苏溪然作为队长之一,也被拉来了,她坐在另一边,被几个女生围着,依然话不多。
中间有人玩大冒险,输了的人要去指定一个人完成一个任务。
结果,指针好死不死,转到了我。
而出题的人,是陈锋。他笑着,眼神却有点冷:“林凡,简单点,选在场的一位异性,喝个交杯酒吧。”
起哄声瞬间炸开。
我头皮发麻,目光下意识瞟向苏溪然的方向。她正低头看着手机,侧脸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格外冷淡,仿佛与周围的喧嚣隔绝。
我骑虎难下。选别人?好像更奇怪。选她?她怎么可能同意?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陈锋的笑容带上了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就在我憋得满脸通红,准备硬着头皮随便挑个女生意思一下时——
苏溪然忽然放下了手机,抬起头,清冷的目光越过嘈杂的人群,精准地落在我脸上。
她拿起面前那杯没动过的果汁,对着我,微微挑了一下眉梢。
那一刻,周围所有的声音好像都消失了。
我心脏狂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