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库斯看了看手表，这个动作让索菲亚注意到他腕上消失的百达翡丽。那是她花三个月工资买的订婚周年礼物，现在想来可能正在某个当铺里。
"三分钟。"他妥协般地叹气，却始终没有靠近，"说吧。"
索菲亚假装抹眼泪，实则确认录音笔在工作。"为什么突然...我们明明都计划好未来了。"她故意提起普罗旺斯，看着马库斯嘴角抽动。
"我说过了，感情会变。"他的目光越过她肩膀看向街道，"你值得更好的。"
索菲亚突然向前一步："是因为莉娜吗？还是..."她故意停顿，"克劳迪娅？"
马库斯的表情瞬间凝固。索菲亚看见他瞳孔剧烈收缩，右手无意识地摸向无名指。"你调查我？"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在寒夜里显得格外尖锐。
"所以是真的。"索菲亚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十一年婚外情，两个家庭，还有我这个傻子未婚妻。"她掏出手机亮出市政厅照片，"公务员先生很忙啊。"
马库斯的脸在路灯下变得惨白。他突然抓住索菲亚的手腕："听着，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的力道大得让她皱眉，"我可以解释..."
"解释你怎么用公务卡给情人买花？"索菲亚挣脱他的钳制，"还是解释办公室里的孩子照片？"她后退两步，确保自己在监控范围内。
马库斯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你根本不知道你在惹谁。"他压低声音逼近，"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在税务局待不下去。"
索菲亚的心跳如鼓，但录音笔的重量让她挺直腰背："比如？像对付去年那个举报你受贿的供应商一样？"这是卡尔提供的线索，她原本还不确定。
马库斯猛地僵住。这个反应让索菲亚确信记者没骗她。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马库斯突然恢复成温和的表情："我们改天再谈。"他转身要走。
"戒指还你。"索菲亚把蓝宝石戒指扔在他脚下，"告诉克劳迪娅，三年前的款式该换了。"
马库斯弯腰捡戒指时，索菲亚清楚地看见他后颈渗出冷汗。就在他直起身的瞬间，公寓玻璃门后出现一个棕发女人的身影。克劳迪娅正抱着双臂看向这边，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
索菲亚突然提高音量："顺便问问你妻子，知不知道她丈夫在十九区还有套公寓？"这句话让马库斯的表情彻底崩溃，也让玻璃门后的女人瞪大了眼睛。
"你疯了！"马库斯扑上来想捂她的嘴，索菲亚早有准备地退到路灯下。远处有行人注意到这边的骚动，开始驻足观望。
"明天见，未婚夫。"索菲亚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说，"记得看早报。"她转身离开时，听见身后传来克劳迪娅尖锐的质问和马库斯气急败坏的辩解。
转过街角，索菲亚的双腿突然发软。她靠在墙上深呼吸，摸出仍在录音的手机。屏幕显示通话持续了8分23秒，联系人显示"卡尔·记者"。"录音很清晰。"卡尔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背景音是急促的键盘敲击声，"你还好吗？需要我现在过去吗？"
索菲亚的指甲掐进掌心，路灯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不用，我没事。"她的声音比想象中平稳，"你确定要发出去？"
"每句话都是他自己说的。"卡尔顿了顿，"但最后决定权在你。"
索菲亚望向马路对面，克劳迪娅正拽着马库斯的胳膊往公寓里拖。那个总是优雅得体的公务员此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踉跄着。"发。"她听见自己说，"现在就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