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是我。"索菲亚拿起手机，解锁时手指微微发抖。通讯录里"马库斯"的备注刺得她眼眶发热。她深吸一口气，按下通话键。
电话响了五声才被接起。马库斯的声音带着刻意的不耐："索菲亚，我说得很清楚了..."
"我需要拿回落在你家的东西。"索菲亚打断他，声音平稳得连自己都惊讶，"那条MaxMara的围巾，我妈妈送的生日礼物。"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我现在很忙，"马库斯的语气缓和了些，"周末让快递送过去？"
索菲亚咬住下唇直到尝到铁锈味："今晚八点，你公寓楼下。不会耽误你太久。"她听见自己声音里的颤抖，恰到好处地像个心碎的前女友。
沉默持续了十几秒。"...好吧。"马库斯终于松口，"别带你那个多管闲事的闺蜜。"
挂断电话，索菲亚的掌心全是冷汗。安娜正往她外套内袋别录音笔："他心虚了，绝对会露出马脚。"她的手指突然停住，"等等，你什么时候有条MaxMara围巾？"
索菲亚从衣柜深处扯出一条驼色羊绒围巾，标签还挂着："上个月买的，本来打算送他当圣诞礼物。"她苦笑着把价签撕下来，"现在正好当诱饵。"
安娜帮她整理领口时突然皱眉："你确定要这么做？万一他..."
"二十个月，"索菲亚系围巾的手突然收紧，"我至少该知道自己到底在和什么人谈恋爱。"她的手机震动起来，卡尔发来一张照片。马库斯搂着克劳迪娅站在市政厅台阶上，日期显示是三个月前的周五，那天他说要去萨尔茨堡出差。
索菲亚把照片放大，注意到马库斯左手无名指上的戒痕。那个位置她亲吻过无数次，现在想来每次触碰都在提醒她有多愚蠢。"记者先生还说什么了？"
安娜快速浏览消息："他查到马库斯去年用公务卡给克劳迪娅订过鲜花，报销单上写的是'客户接待'。"她冷笑一声，"看来我们亲爱的公务员很会利用职务之便。"
索菲亚突然想起什么，翻出手机相册："看这个。"照片里马库斯办公桌上摆着两个相框，当时他说是去世的父母。"放大右边那个。"
安娜倒抽一口气。被虚化的相框角落里，隐约可见双胞胎孩子的笑脸。"天啊，他就这么明目张胆？"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索菲亚的声音像是浸在冰水里，"谁会怀疑深情的未婚夫办公室里放着情妇和孩子的照片？"她拿起录音笔检查电量，金属外壳在掌心冷得像块冰。
安娜突然按住她的手："如果...如果他威胁你呢？"
索菲亚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路灯次第亮起，在雪地上投下长长的阴影。"那就更好了，"她轻声说，"正好让全世界看看公务员马库斯·施耐德的真面目。"
七点五十分，索菲亚站在马库斯公寓楼下的梧桐树旁。树影遮住了她的身形，却能清楚看到公寓大门。她摸了摸口袋里的录音笔，开关已经拨到"ON"的位置。
八点零三分，马库斯的身影出现在玻璃门后。他穿着那件索菲亚送的深灰色大衣，领口却别着陌生的金质领针。索菲亚的胃部抽搐起来，那是克劳迪娅去年情人节晒过的情侣款。
"围巾呢？"马库斯在距离她两米处停下，眼神飘忽不定。
索菲亚举起纸袋："你的东西我也收拾好了。"她故意让声音带上哽咽，"最后聊五分钟都不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