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是马库斯在某个慈善晚宴的照片。索菲亚的视线黏在他搂着棕发女人的那只手上，女人无名指的钻戒在闪光灯下亮得刺眼。照片日期显示是三个月前。
"这是..."索菲亚的呼吸变得急促，她突然想起上个月马库斯说加班却带着陌生香水味回来的夜晚。
安娜继续往下滑动，更多照片像毒蛇般钻出来：马库斯和同一个女人带着双胞胎在美泉宫，马库斯穿着家居服在超市买婴儿奶粉...
"莉娜·施耐德，结婚八年。"安娜的声音像法庭宣判，"他们的联名房产在第十九区。"
索菲亚冲进洗手间干呕起来，订婚戒指磕在陶瓷面盆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镜子里那个妆容花掉的女人陌生得可怕，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从未真正认识马库斯。
"我要见他。"她拧开水龙头泼了自己一脸冷水，"当面问清楚..."
安娜按住她发抖的肩膀："然后呢？让他再骗你一次？"她打开手机录音功能，"先收集证据，这种渣男最怕曝光。"
索菲亚看着洗手台上闪烁的录音红点，马库斯求婚时手心的温度似乎还留在她皮肤上。窗外的维也纳突然变得模糊而遥远，就像那个从未存在过的普罗旺斯美梦。索菲亚的手指死死抠住洗手台边缘，指节泛白。冷水顺着她的下巴滴落在前襟，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十一年？"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是说他和我交往时，那个婚外情还在继续？"
安娜的指甲在平板上敲出急促的声响。"更糟，"她调出一份房产登记记录，"他和莉娜结婚前两年就开始和这个叫克劳迪娅的女人同居了。"屏幕上的地址让索菲亚胃部绞痛，那是马库斯常说要去"照顾生病姑妈"的公寓。
"所以我是..."索菲亚的喉咙发紧，镜子里自己的嘴唇在发抖，"第四个？"这个数字像硫酸般腐蚀着她的自尊。她突然想起马库斯总把手机反扣在桌面，现在想来那些震动提示音都带着嘲弄的意味。
安娜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看这个。"市政厅内部通讯录显示马库斯的紧急联系人填着克劳迪娅的名字，关系栏赫然写着"伴侣"。"上周才更新的，"安娜冷笑，"看来这位'伴侣'还不知道自己降级了。"
索菲亚的指甲陷进掌心。她想起上个月部门聚餐，马库斯接到电话后脸色大变，说是母亲摔伤了。那天他消失到凌晨三点才回来，身上带着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圣安娜医院，"她喃喃自语，"他说谎时右眼会眨得特别快..."
"我们需要更多证据。"安娜打开录音笔，"想想他送你的礼物，有没有可疑的发票或者留言卡？"她的眼神突然锐利起来，"特别是珠宝类，这种男人最爱重复利用。"
梳妆台上那个蒂芙尼蓝盒子突然变得刺眼。索菲亚冲过去扯出项链，吊坠背面刻着"永恒"的德文字母。现在她看清那个花体"E"后面有道浅浅的刮痕，像是有人匆忙磨掉了什么。"老天，"她浑身发抖，"这该不会是..."
安娜已经拨通电话："嘿珍妮，帮我查个首饰编号...对，就现在。"她捂住话筒对索菲亚做口型：专卖店的朋友。挂断后安娜脸色铁青："三年前售出的情人节限量款，购买人登记是马库斯·施耐德。"
索菲亚的膝盖撞到床沿。所有记忆碎片突然拼合成狰狞的图案：马库斯坚持在她家过夜的理由，那些突然取消的周末约会，甚至他总把车停在两个街区外的习惯。她抓起枕头砸向墙壁："我居然信了他的出差鬼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