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索菲亚忍不住对着反光的金属门打量自己。那个戴着订婚戒指的女人看起来既熟悉又陌生。她想起办公室里那些已婚同事的闲言碎语，突然很想知道她们会怎么议论这场求婚。
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索菲亚推开门，公寓里熟悉的气息包裹着她。她踢掉高跟鞋，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给安娜发了条消息："猜猜发生了什么？"
手机屏幕亮起又暗下。索菲亚走到窗前，望着维也纳的夜景，第一次觉得这座生活了二十八年的城市变得陌生而遥远。马库斯的提议像一颗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激起一圈圈涟漪。索菲亚的手机屏幕亮起，马库斯的名字跳了出来。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手指划过接听键时还带着戒指的微光。"想我了？"她声音里带着甜蜜的揶揄。
电话那头却传来异常的沉默。索菲亚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她听见马库斯深吸一口气的声音。"我们需要谈谈。"他的语气冷得像多瑙河十二月的冰。
"现在？"索菲亚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窗帘流苏，"我在等安娜过来看戒指..."
"就现在。"马库斯打断她，"索菲亚，我们结束了。"这句话像一把钝刀捅进她的胃里。
"什么？"她的声音突然拔高，窗玻璃映出她瞪大的眼睛，"你开玩笑的对吗？昨晚才..."
"感情已经消逝了。"马库斯的声音机械得像是念公文，"戒指你可以留着，就当补偿。"
索菲亚的膝盖撞在茶几上，疼痛却比不上胸腔里炸开的窒息感。"补偿？"她听见自己发出尖锐的笑声，"马库斯，看着我眼睛说这话！"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我在加班，就这样吧。"通话切断的忙音像一记耳光。
索菲亚瘫坐在地毯上，订婚戒指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斑。二十个月的甜蜜回忆突然变成锋利的玻璃渣，每一片都扎得她生疼。门铃响起时，她才发现自己满脸都是冰凉的泪水。
"老天！"安娜冲进来跪在她身边，"出什么事了？"她的目光落在索菲亚颤抖的左手上，"他反悔了？"
索菲亚的喉咙像被烙铁烫过。"他说感情消逝了..."她机械地重复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就像讨论报废的打印机..."
安娜猛地站起身，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愤怒的节奏。"放屁！昨天还策划蜜月的人今天突然不爱了？"她抓起索菲亚的手机，"我要问问那个混蛋..."
"别！"索菲亚抓住闺蜜的手腕，眼泪砸在两人交握的皮肤上，"求你了...给我留点尊严..."
安娜的怒气突然凝固。她慢慢蹲下来，捧住索菲亚的脸："听着，这事不对劲。"她的拇指擦过好友的泪痕，"上周你们还去看了婚戒，正常人变心不会这么快。"
索菲亚摇摇头，马库斯说"维也纳圈子太小"时闪烁的眼神突然浮现在脑海。她胃部一阵抽搐："他说要带我出国...是不是早就计划好..."
"查查这个混蛋。"安娜从包里掏出平板电脑，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文化市场执法支队对吧？我有朋友在市政厅档案室..."
索菲亚抓住安娜的手："你在干什么？"她的声音因为惊恐而变调，"这是侵犯隐私..."
"他侵犯了你的感情！"安娜咬牙切齿地调出一张照片，"看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