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句句在理。
张婆子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你……你……”
她你了半天,突然指着我说。
“就算是我煎错了!那你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儿子病死啊!你这是见死不救!”
她又想耍赖。
我笑了。
“张大娘,我开的是药铺,不是善堂。”
“药抓给你,煎药须知也给你了。是你自己不当回事。”
“现在出了事,倒怪到我头上?”
“天底下,有这个道理吗?”
我看着围观的众人,提高了声音。
“各位街坊,今天这事,大家也都看在眼里了。”
“我济安堂开门做生意,讲究的是一个‘信’字。”
“药材保真,童叟无欺。”
“但要是有人想无理取闹,砸我裴家的招牌,我裴青梧,也绝不答应!”
我的话掷地有声。
人群里发出一阵叫好声。
“说得好!”
“就该这样!不能让这些刁民得逞!”
张婆子彻底没辙了。
她扶起儿子,灰溜溜地想走。
“等一下。”
我叫住了她。
她回过头,惊恐地看着我。
“你还想怎么样?”
我指着柜台上那包被她砸烂的药渣。
“这个,你得赔。”
我又指着被她撞坏的门轴。
“还有这个,也得赔。”
最后,我指了指地上那碗药的空碗。
“这副药,是我重新给你儿子煎的。药钱,你也得付。”
“你……你这是敲诈!”
“敲诈?我这叫按规矩办事。”
我冷冷地看着她。
“你要是不赔,也行。那咱们就去见官。”
“让县太爷评评理,看看是谁在敲诈谁。”
一听到“见官”两个字,张婆子腿都软了。
她连忙从怀里掏出几枚铜钱,哆哆嗦嗦地放在柜台上。
“够……够了吗?”
我数了数,正好是药钱和修理费。
我把钱收进钱箱。
“够了。你可以走了。”
“以后,济安堂不欢迎你。”
张婆子如蒙大赦,扶着她儿子,头也不回地跑了。
人群也渐渐散去。
一边走,一边还在议论着刚才发生的事。
济安堂,算是保住了名声。
小豆子跑过来,一脸崇拜地看着我。
“老板,你太厉害了!”
我摇摇头,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我走到门口,看着人群散去的方向。
钱掌柜早就不见了。
这件事,绝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今天只是个开始。
他们既然敢出手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
一场更大的风暴,可能还在后面。
4
送走闹事的人群,济安堂又恢复了平静。
小豆子兴奋地打扫着地上的狼藉,嘴里还在念叨着我刚才如何威风。
我却一点笑意都没有。
我把那包张婆子带来的药渣,小心地收了起来。
又把我自己煎剩下的药渣,也单独包好。
这两包东西,也许以后会有用。
晚上,我早早地关了店门。
我让小豆子先回去休息。
自己一个人,坐在后院的灯下。
桌子上,放着那两包药渣。
我拿出张婆子带来的那一包。
仔细地一味一味地分辨。
柴胡、黄芩、半夏……
七味药,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