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着一百斤水泥在工地穿行时,我那素未谋面的亲生父母,开着限量版豪车来了。
他们说我是流落在外的千金,要接我回家。
可当我的脏手印蹭上车门时,亲妈下意识的后退,和那句脱口而出的“真脏”,提醒我这不过是另一场噩梦的开始。
他们不知道,这泼天的富贵,我根本不想要。
我只想回去,可回去的路,已经被他们亲手斩断。
1
黄沙,汗水,震耳欲聋的搅拌机声。
这是我生活的全部。
直到一排黑色的轿车,整齐地停在工地门口。
格格不入。
车上下来的人,西装革履,一尘不染。
领头的中年男人,目光在满是泥灰的工人中逡巡。
最后,他的视线定格在我身上。
他穿过人群,朝我走来。
工友们停下了手里的活,好奇地看着。
“请问,是江晚小姐吗?”
他的声音很客气,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审视。
我放下手里的钢筋,点了点头。
“我叫江晚。”
男人递上一张烫金名片。
“我叫周全,是秦先生的助理。”
“我们老板,是您的亲生父亲。”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像是被榔头砸中。
亲生父亲?
我是一个弃婴。
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唯一的亲人是把我领养的妈妈。
如今她躺在医院,等着一笔救命钱。
所以我才会在这里,拿命换钱。
周全似乎看出了我的震惊。
他补充道:“秦家,是京都首富。”
周围传来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工友们的眼神变了。
从同情,到惊奇,再到羡慕。
我却只觉得荒谬。
“你们找错人了。”
我转身想走。
周全拦住了我。
“江小姐,我们有您的DNA比对报告。”
“二十年前,您在医院被抱错,我们找了您二十年。”
一辆加长的豪车里,车窗缓缓降下。
露出一张保养得宜的贵妇人的脸。
她的眼睛通红,看着我,泪光闪烁。
“晚晚,我的女儿,快跟妈妈回家。”
她就是我的亲生母亲?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二十年。
二十年的时间,我在泥地里打滚,他们在云端之上。
现在,他们来了。
开着豪车,带着助理,用一种悲天悯人的姿态,要接我回家。
我看着自己满是泥污的手,和他们光鲜亮丽的世界。
一道天堑。
周全为我拉开车门。
“江小姐,请吧。”
我迟疑了一下,走了过去。
手刚碰到车门,一道嫌恶的声音响起。
“别用你的脏手碰车!”
说话的是车里另一个女孩。
她穿着白色公主裙,画着精致的妆,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堆垃圾。
她叫秦雪。
秦家真正的“千金”。
那个顶替了我二十年人生的人。
我的手,僵在半空中。
那位贵妇人,我的亲生母亲,也皱了皱眉。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湿纸巾,递给我。
“擦擦吧,晚晚,你看看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她的语气里,有关心,更有掩饰不住的疏离和责备。
我没有接。
把手在破旧的工装上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