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轻飘飘的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抹平发生的一切。
我鼻子一酸,眼泪终究没忍住掉了下来。
“冯尧,你是不是认为我是你妈,我为你做什么事都是应该的?”
冯尧低着头不说话。
“我自认不是一个恶婆婆,甚至为了你们两个能过得好,我已经尽了自己的全力,可是我得到了什么?我连个最起码的尊重都得不到!”
说到最后,我的嗓子都破了音。
听到动静,洋洋小跑到我身边,抬手给我擦眼泪:
“奶奶,不,不哭……”
冯尧抬起头看我:
“那你想要什么?让我离婚?是不是只有我离婚才能让你满意?然后让洋洋像我一样,小小年纪就成为单亲家庭的孩子,受尽白眼和委屈?”
我失望地看着冯尧。
仅剩的一点母子情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也彻底消失不见。
我擦干眼泪,轻轻把洋洋推开。
站起身,和冯尧对视:
“我老了,没了挣钱的体力,也没有一个好身体能继续为你带孩子。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就是我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
“我也是看了你们出去玩的照片才知道,原来你跟你的岳父岳母相处的那么好,你们才是一家人。”
“既然你不缺爸妈,那咱们断绝母子关系吧,你不用负担我的养老,我也不会再掺和你的家事,以后各过各的,谁都别打扰对方的生活。”
冯尧下意识想拒绝。
可徐幼珊动作很快地给他使了个眼色。
于是,他迟疑了。
看出他在衡量利弊,我嗤笑道:
“你要是同意,我现在就找人来做个见证。你要是不同意,我就赖在这不走……”
“他同意!”
徐幼珊大声喊道。
而冯尧没否认。
5.
这不是我第一次生出想跟冯尧断绝关系的想法。
因为之前有过类似的念头。
所以我在网上查过。
有血缘关系的母子,就算写了断亲书,法律也不认。
所以我说,要找人来做个见证。
我要让相关的人都知道,即使法律不承认。
我和冯尧的母子情也已经到了头。
但凡他还要脸,就算后面他知道了拆迁的事,也没法理直气壮的再管我要钱。
老家最早传出来要拆迁的消息时,冯尧还没大学毕业。
那会儿他说过。
如果真的能拆迁,他就拿那笔钱自己做点什么。
不用在外面打拼,可以一直陪着我。
但世事难料,这一传直接传了十多年。
冯尧早就不对拆迁抱希望了。
所以在我被他们喊来伺候徐幼珊的月子之前。
老家要拆迁的事又传的有鼻子有眼时,我一句都没跟冯尧提过。
十一前一天,我收到了家里亲戚发来的消息,确定十月底就开始拆迁工作。
因为要签字,他们让我无论如何都得抽空回去一趟。
看到消息后,我是想第一时间就告诉冯尧的。
可他跟徐幼珊一直在房间里说说笑笑。
我便想着出去玩的时候再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结果,我没走成。
现在想想,没准是老天在帮我。
他知道我的儿子不靠谱,所以提醒我别什么都跟冯尧说。
其实在冯尧他们回来之前,我就跟老家的人说了这一年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