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姐姐不小心打翻水杯时,父母的第一反应不是关心她是否烫到,而是嘴里重复着“曼曼没事吧”,表情却没有任何担忧的情绪。种种表象像是触发的程序一样,只有一种诡异的顺从。
我借口去厨房帮忙,发现冰箱里塞满了姐姐喜欢的零食和补品,很多甚至已经过期。父亲在一旁却说:“曼曼说要多吃点,对身体好……”可姐姐明明常年节食,保持身材。
这一切,都太不正常了。突然我想起,爷爷的手札里提到的“心术不正的亲近之人”和“提防”,像警钟一样在我脑中响起。
3 祭祀之夜
伴随着这种情绪过了几天,考察队还是没有什么突出进展,这天,机会终于来了。寨子里一年一度的祭祀大典即将举行,虽然核心仪式不对外人开放,但允许考古队在特定区域观摩。仪式当晚,篝火熊熊,寨老吟唱着古老晦涩的咒文,黎烬作为少主,身穿繁复华丽的祭服,站在祭坛中央,随着咒文的节奏起舞,动作充满了原始的力量感和神秘韵味。
当咒文吟唱到某个高亢的音节时,我腕间的翡翠镯子猛地一震,一股强烈的暖流从中涌出,瞬间传遍我的四肢百骸!那感觉并非不适,反而像是某种沉睡的力量被唤醒,与天地间的韵律产生了奇妙的共鸣。镯子内部,那抹流光再次出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明亮。
祭坛上的黎烬,动作有了一瞬间的凝滞,他倏地转头,目光穿越人群,精准地锁定了我。我看清这一次,他眼中不再是探究或审视,而是某种近乎灼热的确认,以及还带有一种找到了失落珍宝般的狂喜与偏执。
仪式产生的某种无形能量波动扩散开来,围观的人群中发出一阵轻微的骚动。黎烬几乎是本能地,身影一闪,以一种超越常人的速度出现在我身前,宽大的祭服袖子一挥,将那无形的冲击尽数挡下。
他低头看着我,距离近得我能闻到他身上冷冽的药草香和一丝血腥气。我看到他眼中情绪翻涌,最终化为一句低沉而强势的宣告,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你,果然是我的。”我的心跳骤然失序。
祭祀结束,人群散去。我心神不宁地回到住处,发现姐姐林曼正站在门口,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阴沉:“小晚,你和那个黎烬……是不是走得太近了?”林曼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尖锐:“听姐姐一句劝,离他远点,他不是你能招惹的人。别忘了,爷爷当初就是……”她话说到一半,突然刹住,换上一副担忧的表情:“总之,为了你好。”
爷爷当初怎么了?林曼没说完的话,像一根刺,扎进了我的心里。
祭祀之夜后,我的生活表面平静,暗流却愈发汹涌。黎烬不再像之前那样,而是变得……。他时常会出现在考古队工作的区域,不言不语,只是看着,尤其是看着……我。
我时常感觉那目光不再是单纯的探究,而是带着一种近乎艺术品鉴赏般的专注与占有,让我脊背发麻,却又奇异地并不感到害怕。
姐姐林曼的警告言犹在耳,父母诡异行为更像一根刺。我决定主动出击,借口整理爷爷遗物,回到了那座充满童年回忆的老屋。
老屋积满了灰尘,带着时光腐朽的气息。在爷爷床下的一个旧木箱里,找到了几本纸张泛黄、边角卷曲的笔记。其中一本的最后一页,字迹潦草,仿佛是在极度匆忙或激动下写:“钥匙终将回归,血脉不会蒙尘。曼丫头心术已偏,恐被贪念反噬。那‘痴心蛊’绝非善物,吾察觉有异,欲寻寨老言明。若吾有不测,晚晚,信镯子,信本能,远离……”